目录
序言
作者简介
一,钱塘潮赋
二,神仙居赋
三,郑钦文赋
四,文房四宝雅赋
五,琴棋书画赋
六,知己赋
七,耕牛赋
八,兰亭挚谊赋
九,蟾宫折桂赋
十,康健至道赋
十一,泰山赋
十二,京剧赋
十三,高铭暄先生赋
十四,袁隆平赋
十五,孙颖莎赋
十六,教师赋
十七,倾城赋
十八,老兵军营赋
十九,稗雅
二十,六一童真赋
二十一,教师赋
二十二,儿童赋
二十三,怡和赋
二十四,顶天立地赋
二十五,易经赋
二十六,西溪湿地赋
二十七,屠呦呦先生赋
二十八,龙门笔阵赋
二十九,道德经赋
三十,天问二号赋
三十一,佳人赋
三十二,游泳名将潘展乐赋
三十三,桑梓盛赋
三十四,孔圣赋
三十五,敦煌莫高窟赋
三十六,摩天挑夫赋
三十七,东篱雅赋
三十八,玄德赋
三十九,晨曦赋
四十,芒种赋
四十一,乙巳夏至赋
四十二,故宫盛赋
四十三,幸福赋
四十四,屈子赋
四十五,日常生活赋
四十六,仲夏赋
四十七,渔民赋
四十八,抗洪英雄赋
四十九,悦心怡情赋
五十,科学赋
五十一,黄山赋
五十二,红豆赋
五十三,荔枝赋
五十四,水稻赋
序言
序言
序言
序言
木子
文海浩瀚,万象争辉。林扬风先生以凌云之志、妙笔生花,纵横古今,驰骋天地,将山河之壮美、人文之精粹、时代之风骨熔铸于五十余篇赋作之中,成就一部气象恢宏的文学华章。今展卷而观,其文如江河奔涌,其思若星辰璀璨,令人击节叹赏,心潮澎湃。
先生之赋,首在气象磅礴,吞吐天地。观其《钱塘潮赋》,以“惊仙宇”之笔绘“天下第一潮”之奇观,潮涌如雷,势撼东南,既显自然之伟力,更寄民族之豪情;读其《泰山赋》,巍巍岱宗凌九霄,云蒸霞蔚见乾坤,将山川魂魄与民族精神熔于一炉。至于《黄山赋》《神仙居赋》等篇,或摹奇峰云海之胜境,或写栈道凌云之险峻,笔下烟霞缭绕,宛若仙境,足见作者游目骋怀、纳天地于胸中之气象。
再观其赋,深植人文沃土,传承千年文脉。《文房四宝雅赋》中,笔、墨、纸、砚四宝跃然纸上,点染山河,润色华章,尽显文人雅趣;《琴棋书画赋》则融古琴之清音、棋局之玄妙、丹青之绚丽、书艺之飘逸于一体,昭示传统文化之博大。而《道德经赋》《孔圣赋》等作,以赋体演绎经典,将道家之玄机、儒家之仁义化为锦绣文字,使古老智慧焕新生。此等篇章,非仅状物摹形,实为文化薪火之传承。
先生之赋,亦紧扣时代脉搏,颂扬人间风骨。《郑钦文赋》以“穿云搏浪”之姿,彰网球健儿逆境奋起之志;《屠呦呦先生赋》则书青蒿济世之功,颂科学先驱济苍生之德。从《袁隆平赋》中稻浪千重到《孙颖莎赋》里乒乓旋风,从《老兵军营赋》中金戈铁马到《抗洪英雄赋》里砥柱中流,作者以笔墨为时代立传,为英杰铸魂。其文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激扬民族精神。
更可贵者,作者笔下充满民生温度与生命哲思。《耕牛赋》中,老牛鞠躬尽瘁、血汗沃田,字字泣血,句句含情,道尽劳动者之忠勤;《教师赋》则书蜡炬成灰、桃李天下的师者风骨,令人肃然起敬。至于《兰亭挚谊赋》《知己赋》等篇,写文人雅士之高谊,抒人生知己之难求,情谊深挚,如兰蕙之芳。而《儿童赋》《六一童真赋》等作,又以赤子之心绘童年之乐,童趣盎然,天真烂漫。
先生之赋,尤擅以古典赋体抒写现代气象。其文骈散结合,雅俗共赏,既承《文选》之古雅,又融时代之新风。《天问二号赋》以赋体写航天壮举,将星际探索之奇与中华飞天梦交织;《游泳名将潘展乐赋》则用激越文字摹水浪飞腾,展运动健儿劈波斩浪之雄姿。此类创作,破传统赋体之藩篱,开现代题材之新境,足见作者“古为今用”之匠心。
先生以五十余赋构筑起一座文学丰碑:这里有山河的雄浑,有历史的深邃,有时代的强音,更有生命的温度。其文或如大江奔流,或似清泉涓涓,或若黄钟大吕,或如丝竹清音,变化万千而气象一统。每一篇赋作,皆是作者心血的凝铸,是思想与艺术的完美交融。
《中国作家网林扬风作品选集》的出版,既是对先生辛勤耕耘的嘉奖,更是当代文学园地中一朵璀璨的奇葩。愿读者诸君展卷细品,于先生的文字世界里,见天地之壮阔,感人文之光辉,悟生命之真谛。更愿先生继续秉笔不辍,为华夏文脉再添华章,为时代长卷续写新篇!
作者简介:
林扬风(1948— ),浙江玉环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中国诗歌学会、中国词网注册诗人,安徽、湖北、四川、河南、内蒙古、山西等省级诗词学会及杭州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
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网》《中华诗词学会》《中国诗歌网》《中国诗歌学会》《中国词网》《北京诗词》《安徽诗词》《湖北诗词》等主流文学平台,入选《当代中国诗词精选》《当代诗人作品精选》《杭州诗词楹联选粹》等重要选本。迄今累计发表诗词辞赋作品五百余首,已出版《林扬风诗词三百首》《与光同尘集》《中国作家网作品选集》三部个人诗词专著。
一,钱塘潮赋
海若奋威,洪波倒悬。时维仲秋,气吞吴楚。初,海门乍裂,隐现银痕;倏尔,雪城崩陷,声摇五岳。其兴也,若巨鳌擎山;其至也,似天枢倾覆。
怒潮初涌,如素虬横江。俄而万霆裂地,千甲冲关。前浪未戢,后涛已嗔。双螭相搏,溅作星沉斗转;重渊相激,散为珠跳玉溅。潮峰陡立,势压胥门;惊湍拍岸,威凌越峤。
观其变态:
忽素霓贯日,银阙将颓;
俄玉垒崩云,琼楼欲坠;
霎苍兕摆尾,浪卷三山;
瞬雷公挥钺,波摇九野。
潮头相啮,光夺冰轮;
逆浪回冲,气吞云梦。
其声之壮:
初若灵鼍夜吼,渐作轩辕伐鼓;
继而祝融焚野,终成盘古挥斤。
百里魂惊,千帆影绝;
万类息响,六合改容。
其势之雄:
摧石塘如齑粉,吞巨舰若飘蓬。
九渊之力,束于一线;
八纮之怒,泄于俄顷。
前涛未弭,后浪已嗔。
阴阳易位,玄黄倒悬。
潮过之境:
沙碛为墟,石堤尽裂。
鼍蛟遁迹,鸥鹭绝踪。
但见:
龙宫震荡,明珠迸落;
贝阙倾欹,珊瑚碎地。
此实:
玄冥之狂戏,造化之极怒。
非鸱夷之遗恨,乃天地之至威。
太史公曰:"宇内大观。"
吾谓钱塘之潮:
蓄九垓之雄,吐六合之怒。
静则渊渟岳峙,
动则天回地转。
此非俗目能度,
实乃造化之壮观!
二, 神仙居赋
浙东形胜,仙居独绝。枕括苍而带灵江,控台岳而引瓯越。天工开物,千峰琢月魄之姿;造化钟灵,万壑纳星虹之气。云蒸霞蔚处,时见鹤影翩跹;雾锁烟萦时,偶闻琼箫缥缈。
溯其源也,轩辕丹鼎,犹带紫霭余温;子晋玉笙,尚萦翠微清响。太白诗笔,曾描天姥云霓;霞客芒鞋,遍印石梁苔迹。观夫群峰执戟,拱卫瑶阙;孤嶂裁云,测量霄汉。羞女峰霓裳未改,将军岩甲胄生寒。
若夫新晴试镜,则流云织练,群岫披绡;宿雨初收,见飞瀑跳珠,深潭拭鉴。铜柱峰头,金乌啄破琉璃盏;琼林界外,玉兔研磨玳瑁盘。至若春涧燃霞,夏潭沉碧,秋峦绣锦,冬岭堆盐,皆造化丹青妙手也。
及蹑云阶,渡虹桥,临星坛,则见八荒云水,来朝阆苑;九霄风露,尽浣尘襟。摩挲石篆,犹识长生之诀;瞻礼琳宫,顿生羽化之思。忽有玄鹤巡天,素鸾献舞,方悟此即刘阮遇仙之处。
赞曰:蓬岛何必东海寻,此山元是玉京岑。一自轩皇骑鹤去,留将云壑待知音。
三,郑钦文赋
夫郑钦文者,荆楚之英,华夏之曜。生于江汉灵秀之地,长于钟毓鼎食之家。总角之年,已显峥嵘之态;束发之际,更彰凌云之志。其执拍也,若羿挽雕弓;其移步也,似宓妃凌波。观其眉宇,隐现木兰之英气;察其言行,暗含卫霍之雄图。
若夫赛场英姿,堪称绝代风华。发球之际,如白虹贯日,雷霆乍惊;挥拍之间,似流星赶月,羿射九日。正手击球,则泰山压顶;反手回旋,若江流宛转。其守也,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虽万钧之力不能破其藩篱;其攻也,气吞山河,势裂层云,纵千仞之壁难以阻其锋芒。昔者卫夫人观剑器而得书法之妙,今人睹钦文球技,岂非当代之"网球图"耶?
至若其精神气度,尤足为世范。临强敌而色不变,处逆境而志愈坚。败而不馁,如勾践之卧薪;胜而不骄,类子房之谦退。每见其眸中星火,便知炎黄血脉之沸腾;常观其额角汗珠,可鉴华夏精魂之璀璨。苏子云:"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钦文之谓也。
溯其成长之路,实为血泪铸就。三伏溽暑,球场地面灼若熔金,犹自挥拍不辍;数九寒冬,朔风凛冽刺骨侵肌,依然苦练未休。昔王羲之临池学书,池水尽墨;今钦文习球,踏破铁鞋。司马迁曰:"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钦文之成功,岂非困心衡虑而后作耶?
尤可贵者,其德如圭如璋。位愈进而心愈下,誉愈隆而志愈谦。待队友若春风化雨,对后辈如冬日煦阳。昔晏子身不满六尺而相齐国,今钦文虽纤弱女子而怀天下。孔子曰:"德不孤,必有邻。"此其所以能聚八方之力,成不世之功也。
赞曰:网坛木兰,当代班昭。球惊四海,德润九霄。挥拍写就凌云赋,汗雨凝成夺锦篇。冀尔持此赤心,再续华章。他日罗兰加洛斯之巅,必见五星红旗伴君飞扬!
四,琴棋书画赋
夫琴棋书画者,华夏文明之精粹,文人雅士之四艺也。自先秦以降,君子修身养性,必以四艺为伴。琴韵清远,棋局玄妙,书道精深,画意空灵,四者相辅相成,既可怡情悦性,又能明德见性。今试为文以赋之,以彰其妙。
琴
太古遗音,丝桐为器。形取天地之象,声合阴阳之理。其弦有五,应五行之数;其音有七,合七政之度。昔伏羲制琴以通神明,伯牙鼓琴而遇知音。当其抚弦动操,则清商徐引,微音缓起。或如松风涧水,泠泠作响;或似鹤唳凤鸣,嘹亮清越。一弹则万籁俱寂,再奏则天地同和。故《乐记》云:"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此琴道之大要也。
棋
方圆棋枰,阴阳对弈。黑白云子,列阵如星。昔尧造围棋以教丹朱,后演为兵家之戏。对局之时,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起手三六,占角为先;中盘搏杀,气势如虹。妙手一出,可化险为夷;昏招既现,则满盘皆输。故棋道之要,在于慎思明辨,戒贪戒躁。王积薪《棋诀》云:"宁失数子,勿失一先。"此中玄机,非智者不能悟也。
书
仓颉造字,鬼哭神惊。自甲骨钟鼎,至篆隶楷行,书道日新。右军临池,池水尽墨;张旭狂草,脱帽露顶。观夫佳作,或如高峰坠石,险劲雄强;或似万岁枯藤,苍劲古朴。一点一画,皆含筋骨;一撇一捺,俱见精神。故卫夫人《笔阵图》云:"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习书之人,当以气运笔,以心传神,方能入妙境。
画
丹青妙手,造化同工。自谢赫六法,立绘画之纲;顾恺之传神,开写意之先。山水画卷,可游可居;花鸟小品,怡情悦性。展子虔《游春图》,咫尺千里;范宽《溪山行旅》,气象雄浑。画道之妙,在于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张璪"双管齐下",王维"雪里芭蕉",皆能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此乃画之至境也。
结语
四艺既陈,其道一也。琴以养德,棋以明智,书以正心,画以畅神。古人云:"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今吾辈承先贤遗韵,当以四艺修身,以文化养性。庶几可臻于"志道据德,依仁游艺"之境界矣。
五,文房四宝雅赋
夫文房四宝者,乃乾坤清气所钟,日月精华所聚。笔为龙筋,墨为凤髓,纸若云裳,砚同月魄。四者相契,铸就华夏文心;众妙和鸣,谱成千秋绝唱。文人雅士藉此骋怀,或惊鸿游龙,或崩云坠石,皆成天地至文,传世圭臬。
【笔之灵】
紫毫映雪,玉管生春,实乃造化之枢机。昔蒙恬取中山秋兔,纳颖于管,定"尖齐圆健"之规。后之匠人采毫于玄冬,择颖于霜晨,九蒸九晒,方得刚柔相济之妙。观其品貌:湖笔含江南烟水之致,宣笔具黄山云松之骨,湘管得洞庭波影之灵。执管临池,可作公孙剑器之舞,能成右军兰亭之咏。太白执笔似揽月,东坡运毫如撑舟,一管柔毫藏太极,三寸锋芒写太虚。
【墨之韵】
玄玉凝霜,乌金吐馥,实为文心之精魄。韦诞合松烟胶漆,创"一点如漆"之妙。上品者扣之若钟磬,研之起霓虹。李廷圭墨"润比琼膏,坚逾金石",程君房墨"紫光浮动,玄香暗涌"。墨分五彩:焦如沉铁,浓若垂露,重似崩云,淡比轻烟,清犹远岫。米南宫泼墨成虹,八大山人焦墨生禅,一锭玄霜凝星斗,万缕烟霞出砚田。
【纸之魂】
云肪雪翼,月魄冰肌,乃翰墨之仙俦。蔡侯化楮为云,捣麻成练。宣纸历寒泉浸泡,经百日曝晒,乃得"滑如春冰密如茧"。澄心堂纸"莹若琉璃,坚逾蜀素",金粟笺隐现菩提纹,薛涛笺漫染胭脂晕。观右军蚕茧纸上走惊雷,徽宗宣和笺中栖瑞鹤,三尺云罗纳星汉,一方素练写洪荒。
【砚之魄】
玄璧涵虚,墨池吐纳,实乃文思之渊薮。端溪老坑孕紫云,歙州眉纹藏星河。洮河绿漪含太乙,澄泥鳝黄蕴扶桑。良砚"呵气生云,滴水成雾"。米南宫抱砚同眠,黄山谷铭砚为友。砚池虽方寸,可涵九派墨涛;砚田虽咫尺,能种八荒文章。南唐后主砚刻"三十六峰摩碧汉",文待诏端溪铭"墨绣云根",一拳顽石藏丘壑,半亩玄田耕古今。
四宝和鸣,乃成宇宙大观。怀素以枣心笔写《自叙》,松烟墨泼出骤雨旋风;范宽用澄心纸绘《溪山》,龙尾砚研起万里云烟。文房清供,非独器具,实乃天地之凝华。昔人云:"笔墨精良,人生至乐",信不诬也!
今观四宝虽历沧桑,其神愈彰。愿后来者:以砚田耕云,以墨海钓鳌,以纸素裁霞,以毛笔扪月。使文脉与昆仑并寿,翰墨共星汉长辉,则华夏文明之光,必同日月之恒升,与天地而比久。
六,知己赋
夫天地浩渺,万物滋蕃,人海浮沉,得遇知己,实乃三生之幸。知己者,灵台相照,肝胆相映,契若金兰,死生不渝。纵有千金可聚,而一己难求,故援翰写心,以述其珍。
昔者庄周梦蝶,物我两忘,然濠梁观鱼之乐,非惠施孰能共论?一辩鱼乐,再辩影移,虽持论相左,而神思相通。惠施既殁,庄子辍响,谓"匠石运斤"之叹,此诚千古知音之范式也!庄子之玄思,得惠施而愈彰;惠施之辩才,因庄子而益显。二人相知,不涉利禄,惟以道术相契,此乃知己之至境。
伯牙抚弦,志在崇阿,钟期即叹"峨峨若泰山";意寄流水,钟期复赞"洋洋若江河"。及子期既逝,伯牙绝弦毁琴,终身不复操缦。非琴不可复操,实知音不可复得也!伯牙之丝桐,惟期子期之耳;子期之妙赏,独钟伯牙之心。两心相印,不假言辞,此乃知己之真谛。
管鲍之交,尤称典范。昔管仲贫困,鲍叔不以我为贪;三仕见逐,鲍叔不以我为愚;三战三北,鲍叔不以我为怯。及鲍叔举贤,桓公任政,终成九合之功。仲每言:"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此岂非贫贱不移、富贵不忘之谓乎?鲍叔之明鉴,管仲之衔恩,俱见古人交友之道。
至若苏秦困顿,亲眷相轻,独张仪倾盖如故;及苏秦佩六国相印,张仪亦显于秦,各为其主而不失故谊。此非但见知己之难得,更显君子之交,可各守其志而不相害。
然则今之世道,交游多途:或势利相趋,炎凉易变;或口蜜腹剑,貌合神离。故圣贤有训:"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如醴。"水淡能长,醴甘易腐。是以择交之道,当以德行为基,以信义为纽,以气节为尚。
嗟乎!人生寄世,若朝露晞阳。倘得一二知己,白首同归,则蓬门荜户,可作金兰之室;箪食瓢饮,堪胜鼎食之欢。愿世有心人,皆能寻得知己,携手烟霞,不负此生之遇。
七,耕牛赋
天地孕灵,万物有性。耕牛者,秉坤德之厚重,承乾健之刚强,负轭陇亩,助稼穑之丰穰,实乃造化之杰构,人间之至宝也。
观其形貌:隆脊若丘山耸峙,垂腹似云壑含风。金鬃耀日,恍若后稷遗穗;玄瞳映月,分明禹鼎铭纹。双角盘虬,势挟雷车之威;四蹄柱地,声传石鼓之韵。尾拂星辰,扫却人间暑气;肩承晓露,润开陌上春泥。静则如古陶卧土,动则似青铜出渊,浑身上下皆镌刻着五千年农耕文明的密码。
至若其德性:寅卯司晨,已先农人踏霜而行;子丑守夜,犹为稚子驱蚊摇影。轭下不吟《硕鼠》之章,陇头自谙《豳风》之谱。烈日熔金,汗珠坠地成八瓣;寒霜锁道,蹄印刻冰作梅花。车载秋山,脊背弯成新月;犁分冻土,喘息化作春雷。纵使槽枥之间,反刍亦含哲理——嚼得草根苦,酿就乳汁甜。
其与农人,非主仆而似琴瑟。老叟叩角,便解宫商之调;稚童横笛,能谐角徵之音。一脉缰绳,系着两相知的默契;半间茅舍,平分着共沧桑的温情。不慕厩马之玉鞍,甘守柴车之荆轭。此般情谊,岂是金埒铜山可易?
然则铁牛吼野,机械吞云。虽筋骨渐歇于南亩,然精魂永铸乎汗青。今观陌上春深,犹见犁痕写就的甲骨文;场圃月明,尚闻轭木残留的桐油香。至若"老黄牛"三字,早凝作民族脊梁里的钙质,在每双结茧的手掌间传递,每副负重的肩膀中传承。
赞曰:坤舆为骨,星河作眸。躬耕千祀,德被九州。形可隐兮神不朽,力虽竭兮道常留。愿此生灵,永驻人间春色;冀斯风骨,长砥天下风流。
八,兰亭挚谊赋
夫兰亭者,天地钟灵毓秀之所在,人文荟萃渊薮之所归。溯永和九年,岁次癸丑,暮春之初,会稽山阴之兰亭,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层峦叠嶂,翠竹参天,清湍漱玉,曲水萦回。列坐流觞,虽乏钟鼓之乐,然一咏一觞,已尽幽情之畅。
观其胜状:远岫含烟,近潭凝碧;修篁弄影,激湍鸣琴。仰观穹宇浩瀚,俯察万物滋荣。游目骋怀,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然盛筵难再,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能不慨然?夫修短随化,终归寂灭。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乃妄言。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录时贤之作,虽世殊事异,其感怀一也。后之览者,必当有契于斯文。
若夫兰亭雅集,非惟一时之盛,实为万古流芳。诸君翰墨,或清扬婉兮,或浑厚苍茫,皆出肺腑,尽得风流。右军《兰亭》一序,龙跳天门,虎卧凤阙,烟霏露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蟠,势如斜而反直。文则骈散相生,情景交融,理趣兼备,诚为双绝。至若群贤诗咏,或摹景物之清嘉,或抒人生之感悟,或寄知音之厚谊,皆字字珠玑,令人击节。
兰亭高谊,岂止觞咏之欢?实乃君子之交也。诸贤萍聚,倾盖如故。或玄谈析理,或即景赋诗,或纹枰论道,或曲水流觞。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此间情谊,超然物外,历久弥新,遂成千古佳话。
兰亭之风,更立士林之范。诸公或怀瑾握瑜,或淡泊明志,或艺以载道。彼此砥砺,共臻至境。其德如兰,其志如松,垂范后世,永为圭臬。此非独友道之极,实乃人文之精魂也。
兰亭遗韵,实为华夏瑰宝。千载而下,文人墨客莫不心驰神往。临其帖则思接千古,诵其文则神交先贤。一觞一咏,传承不绝;高风亮节,薪火相续。此乃民族之精神血脉,文化之不朽丰碑也。
赞曰:会稽山水钟灵秀,曲水流觞韵事长。翰墨风流传万古,兰亭高谊永流芳。
九, 蟾宫折桂赋
并序
夫蟾宫者,太虚之仙阙,桂殿琼楼,隐曜星河,浮光云汉。其高不可攀,其远不可及,惟凤翥鸾翔者得窥其径。然自隋唐以降,以"蟾宫折桂"喻登科之荣,遂使九霄月窟,化作人间青云之梯。余每观士子悬梁刺股,志在题名,感其心而慕其节,因作斯赋,以彰其志。
其辞曰:
若夫时序更迭,岁律周流。春萌蘖而秋撷实,冬砺剑而夏藏舟。于是负笈书生,担簦远游。涉关山兮披星月,聚京华兮竞风流。瞻棘闱之森肃,仰金榜之凝眸。墨池飞涛,骤惊风雨之笔;砚田耕月,暗吐龙蛇之幽。或陈治安之策,或献经济之谋。字挟冰霜,尽显胸中丘壑;文悬日月,敢为天下先忧。
溯彼芸窗旧事,青灯如豆。韦编三绝,曾磨铁砚之穿;藜火一窗,几见银河之漏。晨诵《黄庭》,声摇檐外霜色;夜研《周易》,影乱案头星斗。友切磋于杏坛,师授业于绛帐。味孔颜之乐处,慕伊周之勋猷。十年铸剑,常怀射斗之芒;一旦鸣珂,欲展拿云之手。
及夫虎榜初张,万人空巷。姓字题处,或喜极而涕零;孙山外者,虽扼腕而弥壮。彼登科者,簪花宴罢,马蹄踏碎长安月;落第者,振衣重来,剑气再冲牛斗象。盖闻月桂婆娑,非一斧可斫;天梯崚嶒,岂半步能上?
至若玉堂金马,岂止荣身?紫绶朱衣,终须济物。昔范公画粥,常存忧乐之心;寇准夜读,未忘黎元之苦。故士之志也,当以稷契为怀,不以温饱为务。使折桂蟾宫者,为明堂之栋梁;采薇首阳者,作浊世之砥柱。此方不负三更灯火,五车竹素。
赞曰:
桂魄高寒,匪斧不克。志士苦心,其香自烈。
愿效鲲鹏,耻同蚍蜉。月殿长风,送我上阙!
十,康健至道赋
夫太极生两仪,阴阳化万象。人禀乾坤之气,受父母之精,始成七尺之躯。故《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然则康健之道,岂止孝亲之始?实乃立命之基,齐家之本,治国之端,平天下之要也。
溯洄上古,圣贤莫不重摄生之术。庄周梦蝶,悟逍遥之境,谓:"形全精复,与天为一。"其坐忘心斋,非独养形,实乃养神之极诣。仲尼立三戒之训,少戒色、壮戒斗、老戒得,诚乃因时养生之圭臬。孟轲倡"养心寡欲"之说,犹明镜止水,照见养生真谛。扁鹊、华佗,更以岐黄之术,通阴阳之变,晓气血之和,此皆康健之大道也。
夫康泰之体,非惟五脏调和,更贵三才贯通。形神相守,如日月之辉映;身心交融,似山水之相依。《黄帝内经》言:"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故嵇康《养生论》谓:"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此中真意,在乎形神俱养,内外兼修。昔者陶潜采菊东篱,苏轼泛舟赤壁,皆得此中三昧,故能于浊世中葆其天真。
养生之要,首重恒字。子舆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晨起卯时,导引吐纳;夜卧亥时,凝神敛息。春生夏长,当效羲和驭日;秋收冬藏,宜法玄冥司寒。饮食如用药,调和五味;起居若调琴,张弛有度。昔孙思邈百岁著《千金方》,其言:"安身之本,必资于食;救疾之速,必凭于药。"诚哉斯言!
至若养生之境,当择地灵之处。王维辋川别业,白居易庐山草堂,皆得天地清淑之气。晨观云霞变幻,暮听松涛起伏,春赏百花竞放,秋望明月澄澈。五感俱适,则百脉通畅;六欲得宜,则元神安宁。此《周易》所谓"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者也。
嗟乎!康健者,非独一人之私,实乃家国之本。范仲淹"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之志,张载"为天地立心"之怀,皆明此理。今吾辈处盛世,更当遵四时之序,法阴阳之道,养浩然之气,修康强之体。使老者安之,少者怀之,朋友信之,斯为大同。
祈愿:九州百姓,俱登寿域;四海苍生,同享康宁。谨赋斯文,以勖来者。
十一,泰山赋
岱宗何巍巍,玄黄割昏晓。鸿蒙肇判,清浊肇分;巨灵呵壁,帝遣五丁。东土既奠,厥有泰岳。其势则干霄碍日,其形则镇地蟠天。七十二君封禅之墟,三千仞神鬼之阙。
若夫玉皇极顶,俯仰八荒。云涛吞吐若瀛洲之出没,星斗垂芒似阊阖之可扪。日观峰前,金乌跃海而燔霞;仙人桥上,白鹤凌霄而堕影。秦松汉柏,骨老霜皮;唐碣宋碑,苔侵籀迹。此乃造化之丹青,孰为人工之斧凿?
至若阴洞含幽,阳崖吐秀。石闾烟霭,时闻环佩之声;月观风清,偶见霓裳之舞。王母池边,桃花流水依然;丈人峰下,药灶云封谁识?碧霞元君之祠,香篆千年;孔子小天下之处,屐痕万古。
嗟乎!秦皇汉武,冕旒空仰翠微;李杜苏黄,翰墨徒摩苍壁。唯见松风涧水,犹奏箫韶;残阳古雪,自明晦朔。太初之石不言,阅尽沧桑;至阳之巅独立,永镇东方。
十二,京剧赋
华夏有奇艺,梨园绽琼英。溯其源也,徽汉合流于燕市;考其制焉,昆秦共冶成新声。霓裳羽衣之遗韵,公孙剑器之余形。乾嘉以降,渐成国色;同光之间,遂冠群芳。
观其戏台方寸,竟藏天地玄黄。雉翎翻雪,乍现塞外秋霜;水袖连云,顿生江南春浪。铜锤花脸,一声叱咤震屋瓦;青衣素娥,半掩啼妆断人肠。丑婆插科,浑似市井活画;武生起霸,真如天神降祥。更有那唱念做打,熔铸百家绝技:西皮如金戈铁马,二黄似夜雨芭蕉。京白韵白,吐纳千年文脉;云手蹉步,丈量万里河山。
至若脸谱斑斓,实开丹青别派。红忠紫孝,黑正粉奸。金银勾画神魔相,蓝绿描摹草莽颜。一方粉墨,写尽忠奸贤愚;数笔油彩,洞穿古今人间。此非画师之巧,实乃民心所镌。
惜乎流光易逝,雅乐逢坎。影院夺席,霓虹乱月。然则梅郎访美,曾惊百老汇之座;程派传薪,今有少年郎继焉。弦索化虹连寰宇,氍毹生云舞霓端。新编《大唐贵妃》,融西洋交响;实验《图兰朵》剧,汇东西管弦。
赞曰:艺之臻境,不在皮相。此中真意,跨越沧桑。百年国粹,岂止优孟衣冠?千秋绝艺,终将凤翥龙翔!且看那少年辈,正调宫商,再谱华章!
十三,高铭暄先生赋
鸿蒙辟法,华夏开章。玉环毓秀,诞我高郎。幼承庭训,早立圭璋;长研律典,深探幽芒。潮涌东瓯,已蓄擎天志;云开括苍,初成济世方。
负笈浙水,问道钱塘。幸得浩培启牖,复承吴老传觞。燕山踏雪,铸法魂之浩荡;绛帐听涛,开学术之津梁。三更灯火,照韦编而绝韦;十载星霜,成律海之津航。
人大执鞭,甲子深耕。化雨无声,桃李自成蹊径;春风有意,栋梁皆列门庭。德馨可仰,教泽长萦。案前尺牍,写就春秋律令;堂上洪音,振发金玉铮鸣。
刑鼎重器,公为斫轮。卅八易稿,廿五冬春。七九开基,九七鼎新。铁笔纵横,定九州之圭臬;丹忱淬炼,铸三尺之霜筠。使华夏刑章,独标今古;令春秋律法,再焕精神。
立言不朽,九十鸿篇。字挟风霜,文成泰岳之巅;思涵江海,理彻重玄之渊。荣膺国奖,誉满瀛寰。书山留躅,标学林之极轨;墨海垂纶,钓天地之真诠。
德润千秋,功垂八表。开刑法之阃奥,树学统之旌旄。国际振铎,扬中土之清韶;杏坛种玉,育南金之俊髦。万世师表,一代宗标。
殊荣叠至,国士无双。耄年砺志,犹怀报国之慷;轮椅倾忱,不改初心之刚。松筠节劲,日月辉长。
伟哉高公!岱岳其崇,河汉其冲。法界北斗,学苑泰嵩。德音永嗣,道脉长隆。仰之弥高,钻之弥工。谨荐俚辞,以颂丰功。法光不昧,永耀苍穹。
十四, 袁隆平赋
泱泱华夏,厥有神农;当代农圣,袁氏隆平。生于庚午乱世,立乎湘楚灵壤。少历饥馑,遂萌嘉禾之志;长怀忧悯,终成济世之功。
其行也坚,晨昏不辍。一顶草笠,踏遍千畴碧浪;半袭蓑衣,量尽万里田疆。手捻稻穗,辨优劣于毫芒;心系苍生,寄深情于沃壤。三系杂交,破千年之困局;两梦交织,开万世之粮仓。
其志也弘,百折不回。烈日灼背,犹记数据精微;寒露侵衣,仍察苗情变化。十年探索,终得野败株型;九域推广,始见吨粮田亩。籼型杂交,惊寰宇之创举;海水稻种,拓亿亩之荒滩。
其德也馨,山高水长。身价万亿,仍着布衣旧裳;名满天下,犹居陋室简堂。院士田间,笑称九旬少年;奖台灯下,勤书增产新方。稻穗勋章,映赤子之心魄;共和国誉,证国士之担当。
其功也伟,泽被八荒。昔者四野饿殍,今朝廪实九州。亚非拉美,遍植东方魔稻;雪域盐碱,竟生金色希望。一粒种子,改写人类历史;万顷嘉禾,奠基天下粮安。
悲夫!庚子孟夏,巨星陨落。长沙十万,泪送稻父远行;神州亿兆,心铭隆平遗训。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今观阡陌,穗浪依旧翻涌;抚今追昔,精神永世传承。后辈继志,续写种业华章;科技兴农,筑牢大国根基。惟愿:稻菽千重,永续先生之梦;仓廪万亿,长慰在天之灵!
注释:
1. "两梦"指袁老"禾下乘凉梦"和"杂交稻覆盖全球梦"
2. "野败株型"指1970年发现的野生稻雄性不育株"野败"
3. "吨粮田"指亩产超千斤的杂交水稻田
4. "稻穗勋章"指袁老荣获的共和国勋章上的稻穗元素
十五,孙颖莎赋
盖闻华夏盛世,体育兴邦。银球飞转,星河璀璨其间;玉拍翻飞,颖莎独秀其里。冀州灵秀,钟于斯人;渤海洪波,育此英才。总角执拍,便怀凌云之志;龆年习技,已蓄冲天之势。
观其演武乒台,若游龙戏海,鸾凤翔霄。其发球也,如羿射九日,流星赶月。忽若垂天之云,飘忽难测;倏如掠地之燕,迅疾无伦。正手雷霆,有崩山裂石之势;反手惊鸿,具点水穿杨之妙。其步法也,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进退如风,转折似电。每于白羽将坠之际,突发千钧之力,球似流星贯月,直取黄龙。
至若战阵方开,刚柔并济,阴阳相生。其攻也,若巨瀑倾天,惊涛拍岸,银丸连发似珠落玉盘;其守也,如渊渟岳峙,金城汤池,铁壁合围若水泄不通。纵使强敌环伺,比分胶着,亦能泰然自若,静若止水。以卧薪尝胆之志,成绝地反击之功。
溯其勋业,岂是偶然?晨兴夜寐,十载磨一剑;暑往寒来,百炼成精钢。训练馆中,汗雨挥洒成虹霓;赛场上,杀伐决断定乾坤。忆其少时出征,初试锋芒即遇劲旅,危局之下,沉着周旋,终以七战七捷之姿,问鼎寰宇。自此威名远播,屡建奇功,五星红旗,因之增色。
若夫其神采风骨,实乃华夏精魂所钟。坚韧不拔,彰夸父逐日之勇;永不言弃,显精卫填海之诚。团体征战中,尤见其德,与同袍契若金兰,共筑钢铁长城。赛场内外,礼敬对手,尊崇裁判,诚待观众,真乃大将之风。
赞曰:渤海明珠,乒坛女杰。银球闪耀九州月,玉拍擎起万丈霞。今观颖莎之志,当思少年当自强;慕颖莎之功,须知天道必酬勤。愿我华夏儿女,皆效此拼搏精神,共筑复兴伟业,使东方巨龙,永啸九天!
十六,教师赋
巍巍乎师道!立天地而参造化,贯古今而济苍生。自庠序肇建,黉宫始兴,执教者秉烛以继晷,执鞭以传薪。开混沌为清朗,化蒙昧成琼瑛。余仰其德范,慕其风骨,乃援翰而赋之。
观夫杏坛气象:春蚕吐素,绛帐生辉。三尺讲台,纳乾坤万象;一寸丹心,照今古千秋。或引经据典,如采玉昆冈;或阐幽发微,似剖蚌求珠。朱墨灿然,点染江山秀色;青灯寂照,熔铸社稷英才。更漏频催,犹闻笔耕簌簌;晨熹初露,已见鹤立亭亭。此非至诚至毅者,孰能臻此境耶?
至若育人之方:如琢玉昆吾,似溉苗甘澍。顽璞当前,则砥砺以显其华;弱蕙在列,则涵濡以毓其秀。言若醴泉,濯心尘而不疾不徐;行如圭臬,正身形而有章有法。故钝者开窍而见智,敏者覃思而入神。此皆师者化育之妙也。
若论德操风骨:皎若冰壶映月,凛如霜锷凌霄。耻趋炎势,甘守箪瓢。传道必先正己,授业岂止雕虫?使顽夫廉,懦夫立,皆在春风坐咏之间;令雅者醇,狂者敛,尽出夜雨论心之际。桃李成蹊,自不言而下自成行;兰桂盈庭,虽幽谷而香弥远迩。
赞曰:师道煌煌,国运所系。木铎金声,永续文明之脉;冰心玉尺,长存教化之功。纵世殊时异,而尊师重道,历久弥新。愿后来者踵武前修,薪传火继,则弦歌不辍,大道恒明矣。
十七,倾城赋
夫乾坤毓秀,钟灵毓德;阴阳化育,乃成绝色。天地之菁华,萃于淑质;造化之玄妙,凝为仙姿。观夫佳人之态,若朝霞之映雪,似流风之回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其发也,如玄云之垂瀑,似鸦羽之流光。青丝委地,可鉴星月;云髻峨峨,步摇生辉。金钗斜插,映日色而潋滟;玉簪横缀,随步移而叮咚。其眉也,若春山之远黛,如新月之含烟。蹙而含颦,远山微颦;展而含笑,柳叶初舒。
其眸也,似秋水之澄澈,若寒潭之蕴秀。双瞳剪水,顾盼生辉;明眸善睐,暗送秋波。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其唇也,若含朱之丹荔,似绽樱之凝露。巧笑倩兮,唇齿生香;微嗔嫣兮,梨涡浅漾。
其肤也,如羊脂之凝露,似新雪之莹洁。温润如玉,呵气成霜;柔荑纤纤,指若削葱。其颈也,似天鹅之延颈,如美玉之琢成。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堆翠髻。
其态也,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行时香风细细,立时弱柳扶风。回眸一笑,百媚丛生;敛衽低眉,万种风情。吐气如兰,言笑晏晏;举止有度,礼数周详。
至若其神,空谷幽兰,深林明月。才比谢女,咏絮之才;德齐孟光,举案之德。诗书满腹,锦心绣口;琴棋书画,信手拈来。
美哉斯人!瑶台月下逢,阆苑花前见。使宓妃掩面,惭其无才;令西子捧心,羞其少韵。卫玠睹之而停驾,潘安见之而折巾。可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嗟乎!愿执纤纤手,与子偕老;结百年盟,白首不离。春赏夭桃,夏听鸣蝉,秋咏明月,冬观瑞雪。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死生挈阔,与子偕老。
十八,老兵军营赋
烽火淬魂,铁血丹心铸山河;戎马生涯,金戈铁甲守四方。忆昔军营岁月,晨号破晓惊栖鹊,暮鼓震天映晚霞。沙场点兵,汗浸战袍凝霜雪;演武校场,声震层云裂长空。铁纪如磐,铸就钢铁之师;军威似岳,巍然华夏脊梁。
铁帐连营,结生死刎颈之交;火线同袍,缔血肉长城之谊。枪膛淬火,百步穿杨惊飞鸟;雷车生风,千里摧城震敌胆。家国在肩,岂容山河破碎;使命铭心,敢教日月换天。
烽烟虽烬,战旗永耀心间;青丝成雪,赤忱依旧沸腾。夜雨敲窗,恍闻集合哨响;秋风入梦,犹见战友容颜。解甲归田,掌中老茧未消;凭栏望远,眼底烽烟犹燃。
褪尽戎装,不褪英雄本色;放下钢枪,难放赤子衷肠。老兵风骨,已化苍松立绝壁;军旅精神,长如明烛照汗青。愿以暮年热血,再润疆场沃土;且将未老豪情,重谱强军新篇。待看神州崛起,铁甲映日生辉;更期华夏腾飞,战鹰掠云长啸。
十九,稗雅
夫经典小说者,乃文苑之琼琚,文明之圭臬也。其源肇自上古,流衍千年,历沧桑而弥新;其韵涵纳八荒,包罗万象,经岁月而愈醇。今援翰作赋,以彰其华,以咏其粹。
稽夫经典之作,或本于史传,或采自闾巷,或出于灵台,皆能运斤成风,铸就大千世界。其人物跃然纸上:若关圣之丹凤凝睇,青龙偃月,单刀赴会,忠贯日月;似潇湘之柳眉含愁,荷锄葬花,题帕三绝,情系绛珠。其情节跌宕起伏:观《水浒》英雄排座次,替天行道,终归蓼儿洼,令人扼腕;览《西游》大圣闹天宫,金箍所指,终证菩提果,使人解颐。
至若文辞之美,可谓各擅胜场。《红楼》之"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锦心绣口,尽显钟鸣鼎食之家的文采风流;《聊斋》之"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俚而不俗,别具市井闾阎的隽永滋味。或黄钟大吕,或瓦缶雷鸣,皆能曲尽其妙,使人一唱三叹。
究其思想之邃,尤见匠心独运。《三侠》展布衣之怒,弹铗长歌,书写人间正道;《儒林》绘士子之态,范进中举,剥蚀功名虚妄。至若《梁祝》化蝶,生死相许,演绎情之至境;《三国》煮酒,英雄相惜,诠释义之真谛。经典之作,皆能以管窥天,以蠡测海,启人心智,润物无声。
若夫经典之传,诚为跨越古今。昔有寒士挑灯夜读,击节称赏;今见学子伏案研习,掩卷长思。或搬演于氍毹之上,水袖翻飞;或再现于银幕之中,光影流转。诚可谓"言之无文,行而不远",经典之魅力,正在其历久弥新,生生不息。
赞曰:文林珍粹,艺苑琳琅。形神兼备,今古同彰。人物如在目前,情节动人心弦。辞采若朝华之绚,思想似北斗之悬。愿此经典,如日月之恒,似江河之长,永耀人间,世代传扬。
二十,六一童真赋
岁次丙申,时维仲夏,序属六一,节庆童真。夫天地之大德,莫若生生不息;人生之至乐,莫过于童稚天真。是日也,惠风拂柳,丽日当空,草木葳蕤,万物并秀,皆现祥和之兆。
观今日之童子,或着彩衣翩翩,或梳双髻俏俏,欢声如铃,笑语若泉,充盈天地之间。或聚于明堂习礼,或戏于芳草绿茵,或舞于琼台瑶榭,或歌于华庭锦苑。其舞姿也,若雏凤初翔,似新荷乍绽;其歌声也,如雏莺出谷,类清泉击石。童颜映日,尽显天然之色;稚语含真,俱是赤子之心。
童蒙者,实乃邦国之瑞,家室之珍。自古圣贤,莫不重蒙养之道。昔孟母三迁,择善邻而居,为启童智;孔圣设教,秉有教无类,以开蒙昧。今逢盛世,国家崇文重教,庠序广布,使童子皆得沐教化;家门慈爱相承,悉心呵护,令稚子俱能畅天性。故今日之童蒙,习六艺,明五常,知书达理,养正端品,皆成明日之栋梁。
至若童真之乐,乐在无邪;童稚之贵,贵在本真。愿普天稚子,皆得享韶华之乐,遂青云之志,成经世之才。待到他年,雏鹰展翅,必能报效家国,光耀门楣,使我华夏文明,如江河行地,似日月经天,永续不绝,万世其昌。
赞曰:童真若璞玉,蒙养似雕琢。一朝成大器,光华照山河。
二十一,教师赋
巍巍乎师道!立天地而参造化,贯古今而济苍生。自庠序肇建,黉宫始兴,执教者秉烛以继晷,执鞭以传薪。开混沌为清朗,化蒙昧成琼瑛。余仰其德范,慕其风骨,乃援翰而赋之。
观夫杏坛气象:春蚕吐素,绛帐生辉。三尺讲台,纳乾坤万象;一寸丹心,照今古千秋。或引经据典,如采玉昆冈;或阐幽发微,似剖蚌求珠。朱墨灿然,点染江山秀色;青灯寂照,熔铸社稷英才。更漏频催,犹闻笔耕簌簌;晨熹初露,已见鹤立亭亭。此非至诚至毅者,孰能臻此境耶?
至若育人之方:如琢玉昆吾,似溉苗甘澍。顽璞当前,则砥砺以显其华;弱蕙在列,则涵濡以毓其秀。言若醴泉,濯心尘而不疾不徐;行如圭臬,正身形而有章有法。故钝者开窍而见智,敏者覃思而入神。此皆师者化育之妙也。
若论德操风骨:皎若冰壶映月,凛如霜锷凌霄。耻趋炎势,甘守箪瓢。传道必先正己,授业岂止雕虫?使顽夫廉,懦夫立,皆在春风坐咏之间;令雅者醇,狂者敛,尽出夜雨论心之际。桃李成蹊,自不言而下自成行;兰桂盈庭,虽幽谷而香弥远迩。
赞曰:师道煌煌,国运所系。木铎金声,永续文明之脉;冰心玉尺,长存教化之功。纵世殊时异,而尊师重道,历久弥新。愿后来者踵武前修,薪传火继,则弦歌不辍,大道恒明矣。
二十二,儿童赋
天地钟灵毓秀,日月孕化菁华。少年者,乃乾坤之清炁,家国之未来也。观夫童蒙初启,若朝暾破晓,其光虽熹微,其势已磅礴。心如昆山之玉,莹然无瑕;性似冰壶秋水,湛然澄澈。昔梁任公云:"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诚哉斯言!
若论童趣天真,最为造化所钟。或逐蝶东篱,或戏水南涧。春拈柳絮为雪,夏数流萤作星,秋拾霜叶题诗,冬塑琼瑶成兽。其乐也陶陶,其态也栩栩,此乃天机自发,浑若《诗经》"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之象。
至若少年向学,尤见凤雏清声。晨诵则琅琅震楹,夜读则耿耿明灯。左图右史,慕班马之文章;格物致知,究羲和之玄妙。昔有祖逖闻鸡起舞,今见学子秉烛攻书。其志若鸿鹄翔云,其行似骐骥历块,诚如《礼记》所云"玉不琢,不成器"者也。
夫童子者,实乃门庭之璆琳。严父慈母,冀其成栋梁之材;良师益友,导其立天地之心。故教以"仁义礼智"四端,养其"温良恭俭"之德。使知《春秋》大义,明夷夏之辨;习《论语》微言,通修齐之道。此非独门楣之庆,实系邦国之祯。
赞曰:猗欤少年,如玉在璞。待琢其章,必成国器。愿效扶摇之鹏,九万里而图南;慕彼干霄之竹,三千仞以凌云。冀诸童蒙,当怀"为天地立心"之志,秉"为万世开太平"之忱。如此,则家邦幸甚,民族幸甚!
二十三,怡和赋
夫天地絪缊,万物化醇;阴阳和合,品物咸亨。和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怡者,性灵之真趣,生命之至境。余观太虚寥廓,万象森罗,莫不各得其和;察人世浮沉,百代兴替,咸以怡和为尚。乃援翰写心,敷陈斯旨。
若夫怡和之要,首在灵台澄明。心若冰壶,自映千江之月;神如止水,可纳万象之真。故能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舒。昔颜子箪瓢陋巷,乐在其中;庄生濠濮观鱼,欣然自得。此非外物之丰,实乃内心之和也。至若靖节采菊东篱,东坡对月举杯,皆得此中三昧。
至若人伦之和,犹玉帛之相将。谦谦君子,揖让而升;蔼蔼仁人,推心置腹。故管鲍分金,见知音之肝胆;廉蔺交欢,成将相之懿范。观夫兰亭雅集,曲水流觞;西园题咏,翰墨生香。和风所被,乃有文明之盛;雅意相投,方见性灵之真。
若乃天人之际,贵在相协相生。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道无言而大美存焉。是以范公泛舟五湖,侣鱼虾而友麋鹿;摩诘行吟辋川,观朝槿而折露葵。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此中真意,正在和乐二字。
嗟乎!怡和之道,其大矣哉!小之可润身,大之能化物。昔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今若人人怀和怡之志,家家奏谐美之音,则大同之世,岂远乎哉?
伏惟:愿携阳春白雪,遍洒人间;更谱黄钟大吕,长鸣宇内。使怡然之和风,沐千门万户;让太和之正气,盈六合八荒。
二十四,顶天立地赋
夫立天地者,正气之谓也。仰观北辰悬象,独耀中天;俯察昆仑镇野,孤标大地。人居三才之位,形虽藐焉,然能秉正气而参造化,此其所以为灵长也。
太初有道,一气化三清。轻清者上浮为天,重浊者下凝为地。日月代明,悬象著明;江河行地,流形润物。人得五行之秀,钟两仪之灵,自当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所谓顶天者,当如华岳擎霄,不辞片石;立地者,须似砥柱中流,力挽狂澜。
历览前修,莫不由此。尧舜垂拱,德配天地;孔孟立言,道贯古今。屈子沉湘,留离骚于日月;武穆精忠,铸肝胆于河山。此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真豪杰也。
究其根本,要在存养。在心为霁月澄怀,在行为金玉振响。故《易》称:"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以厚德载物"。其立身也,若寒梅傲雪;其任事也,似利剑出匣。纵使风雷激荡,不改其度;虽逢沧海横流,愈显其贞。
然欲参天地,必经磨砺。故天将降任,必先苦心志;士欲弘道,当自苦筋骨。是以张骞凿空,持汉节而不辱;鉴真东渡,传法灯于海外。古语云:"松柏后凋于岁寒,鸡鸣不已于风雨。"诚哉斯言!
赞曰:两仪定位,三光垂象。正气流行,周流六虚。养之则为河岳,行之则为日星。庶几国运与乾坤并永,民魂共日月齐辉。
二十五,易经赋
太极肇判,两仪攸分。河洛呈象,卦爻效灵。昔者庖牺仰观,通神明之德;文王俯察,类万物之情。一画开天,阴阳斡旋乎上下;六位成章,刚柔错综乎古今。
观夫八卦布列,乾以君之,坤以藏之,震奋巽入,坎陷离丽,艮止兑说。范围天地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大哉易也!立象尽意,设卦尽情,变通配乎四时,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
若夫爻象变动,吉凶生焉。圣人观象系辞,示人忧患。亢龙有悔,明盈虚之消息;羝羊触藩,识进退之枢机。或跃在渊,君子待时;明夷于飞,贤人避世。是故易之为道,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
至若蓍草圆神,卦方智通。极深研几,穷神知化。寂然不动,感而遂通。非天下之至精,孰能与于此?仲尼韦编三绝,子云墨池玄测。百姓日用而不知,君子之道鲜矣。
赞曰:
玄黄氤氲,易象昭垂。
周流六虚,惟变所适。
洁静精微,斯文在兹。
与天地准,万世之师。
二十六,西溪湿地赋
钱塘之北,天目余波,忽见洪荒遗珠坠入人间。千顷蒹葭摇雪时,惊起银河碎玉;万行鸥鹭穿云处,划破碧落长天。此非瑶台遗佩,实乃尘外西溪。忆昔高宗龙舟过处,一声"且留下",竟留得千年渔火不灭,万古诗心长明。
若夫春水初醒,浮萍乍绿。忽有欸乃一声,惊破琉璃世界。暗香浮动处,见白墙黛瓦自梅竹影中浮出,方悟"三堤十景"之妙,原在虚实相生间。至若夏夜,菱歌惊起宿鹭,莲叶捧出星斗,渔舟归来时,竟载满一船银河。最销魂是秋深时节,七十二桥浸月华,十万芦花飞雪,恍见洛神凌波,湘妃啼竹。及至冬雾锁泽,霜凇垂晶,则疑有巨然泼墨,云林挥毫,将天地化作一幅活的水墨。
水巷幽深处,忽闻吴语软。舟娘青丝绾野菊,素手点破琉璃天:"客见否?这桑基鱼塘,是先民写在碧波上的诗行;那水浒烟村,是文人留在青史上的墨痕。"语未竟,忽有翠羽横空,激起千叠縠纹,把唐宋的月、明清的雨,都揉碎成今日的粼粼波光。
今观湿地之魂,不在形胜,而在气韵。曲水能涵太虚,方寸可纳宇宙;幽潭不言,却记得每朵云的模样。菖蒲挥剑斩流光,苦草悬笔写春秋,最是那无名野花,敢向九天借一缕霞光作胭脂。
噫!红尘万丈,净土难寻。幸有西溪如碧,为浮世留此一泓清气。愿往来者:莫带尘嚣入画,且携云水归去。须知大美至境,不在寻觅,而在遇见;不在占有,而在懂得。天地以无为为美,万物以自在为诗。
二十七,屠呦呦先生赋
华夏有女,呦呦其名。抱朴守真,承岐黄之灵慧;披荆斩棘,启疟疾之玄扃。昔葛洪遗方于肘后,今圣手取萃于蒿茎。乃作金匮新篇,铸就千秋医典;终成杏林绝唱,长辉万世丹青。
观其幼逢烽火,长立雪窗。负笈燕园而探赜,执志药海以启航。当是时也,瘴疠横行,五洲同殇。奎宁失其效,氯喹沦其芒。先生乃焚膏继晷,索隐穷荒。自《肘后》得"绞汁"之秘,从《本草》识"截疟"之方。于是三百余方甄选,百九次败而愈强。
至若乙醚冷浸之法,低温萃取之精。终获青蒿晶体,乃见生命华英。自癸丑年临床首验,至乙卯岁组构分明。此真乃化古籍为神奇,变传薪为启明。尤可贵者,不慕浮名,但求实效。甘辞专利以济苍生,力促良方而惠八纮。故能令非洲稚子免夭,南亚妇孺得生。昔神农尝草,今国士执旌。
若夫诺奖加身,寰球瞩目。谦言"团队之功",坚守"科研之鹄"。耄年犹探耐药之谜,期颐尚念配伍之术。观其银发丹心,恍见青蒿凝露。此非但科学之丰碑,实乃精神之巨塑。昔鹿鸣于野,食萍而呦呦;今德润于世,遗惠以攸攸。
赞曰:一株青蒿,千秋碧血。破壁中西,补天医阙。金匮新开玉函,银针自挑明月。但使疟鬼遁形,何妨青丝成雪?今观星斗其文,犹闻兰桂其烈。惟愿后学继晷,永传圣手之节!
二十八,龙门笔阵赋
昔大禹凿山,龙门始辟,鱼跃其巅者化龙;今学子执笔,墨阵纵横,文通其奥者成章。盖文章者,经国之大业,而翰墨者,立言之锋刃。故摹战阵之严整,喻考场之峥嵘,以励天下青云之士。
夫龙门嵯峨,接云汉以凌霄;笔阵森罗,运风雷于尺素。
其险也:悬流激荡,鱼鳖惊而鳞甲张;其势也:峭壁嶙峋,鬼神泣而乾坤颤。然则书生何恃?一管霜毫耳!锋藏砚底,隐雷霆于未发;墨泼笺间,起烟霞于乍现。
若夫养气为先,炼心如铸。
读三坟五典,蓄江海于胸中;历九塞八荒,纳丘壑于眼底。司马迁仗剑周游,故史笔能扛鼎;杜少陵忧时溅泪,遂诗篇可泣麟。至若静室焚香,澄怀味象;孤灯映雪,澡雪精神。气足则笔落惊鸿,神凝则墨飞成阵。
及其布阵有法,运斤成风。
楷如颜鲁公,骨立千钧,庙堂器也;行若王右军,韵流九曲,林下风也。然法非死法:张旭醉书,颠而愈妙;怀素狂草,放而弥工。盖规矩在手,纵横由心;方圆在握,变化从意。譬若兵家之阵,奇正相生,而大将临之,自合孙吴。
至若境生象外,韵超毫端。陶潜采菊,一篱幽色写天真;东坡泛舟,两赋清波涵宇宙。是故笔未动而意先驰,墨既枯而神愈远。或题金榜,字字皆含剑气;或赋琼林,篇篇俱带龙吟。
嗟乎!
龙门万仞,不过一跃;笔阵千重,终须一破。今观楮上风云,岂独骋才藻耶?实乃砺心魂也!愿诸生:
以气为舟,渡学海之浩渺;
以法为翼,抟文囿之苍茫。
则他日题名雁塔,回望墨阵如虹——
始信:龙门原在方寸,笔下自有惊涛!
二十九,道德经赋
夫大道者,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其体无形,其用无穷,包罗天地,孕育阴阳。道生一气,气化阴阳,阴阳交感,万物滋彰。负阴抱阳,冲和成章。惚恍之际。孰知其始?先天地而皇皇。
至德者,得道之真,抱朴守淳。上德若谷,不德其德;下德执德,失其本真。无为之为,上德之珍;有为之作,下德之尘。仁者施之,义者制之,礼者文之。大道既隐,德仁义沦。礼之为用,忠信衰而祸乱臻。前识浮华,愚昧之因。故君子处厚含真,去华就实,返朴归醇。
大道之体,至大无外,至微无垠。其用也,刚柔相济,强弱相因。圣人无为而治,不言而教。任万物自化,生而不宰,为而不恃,功成不居。惟其不居,故德永存。
道之于人,若影随形,似水润根。人离于道,如鱼离渊,若鸟失林。大道至简,人好曲径。宫阙巍巍,田畴荒荆;仓廪空虚,锦衣利兵;厌饫珍馐,聚敛无停。此谓盗魁,非道之行!
为政以道,若烹小鲜,火候宜均。治大国者,静以待民。以道临世,神鬼不惊。非神不灵,德盛邪清。圣人不伤人,两相安宁,德化流行。治人奉天,莫若啬精。早服谓之重积德,德厚则无往不胜。根深柢固,可保永宁。
大道之行,如日月经天,星辰布野。至柔若水,而能攻坚。弱能胜强,柔可克刚,世人皆知,鲜能践行。故圣人云:"受国之垢,是为社稷之主;纳国之殃,乃为天下之王。"正言若反,意味深长。
道育万物,若母育子,似根养木。道生德蓄,物形势成。万物尊道,自然之性。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导而不宰,是谓玄德至矣。
道化世人,犹师启蒙,若医去疾。上士闻道,力行不辍;中士闻道,将信将疑;下士闻道,大笑讥之。不笑不足以为道也。古语有云:"明道若暗,进道若退,平道若崎。"上德若谷,至白若污,广德若缺,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棱,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惟道善始善成。
大道之运,如舟浮水,似车依轮。美恶相生,善不善并。有无相成,难易相形,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圣人无为,不言而化。万物自作,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身退。惟其不居,是以永驻。
道贯乾坤,若天覆地,如日辉月。天长地久,以其无私,故能长久。圣人后身而身先,外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怨。
道泽天下,似风拂草,如雨润林。至柔之水,能克刚强。弱胜强,柔克刚,世人尽知,鲜能履践。故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谓天下王。"正言若反,其义渊深。
道生万物,如母育子,似根养木。道生德蓄,物形势成。万物尊道,自然之性。长育成熟,养护覆荫。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导而不宰,是谓玄德至矣。
道启群生,犹师授业,若医祛疾。上士勤行,中士疑存,下士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也。古语有云:"明道若暗,进道若退,平道若崎。"上德若谷,至白若污,广德若缺,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棱,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惟道善始善成。
大道周行,如舟浮水,似车依轮。美恶相生,善不善并。有无相成,难易相形。圣人无为,不言而化。万物自作,功成身退。惟其不居,是以永驻。
道贯古今,若天覆地,如日辉月。天长地久,以其无私,故能长久。上善若水,不争无尤。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三十,天问二号赋
太虚浩渺,星汉无极;华夏腾骧,驭宇追躔。天问二号,国之璇玑,载炎黄之鸿志,启太始之玄扃。观其振翼凌霄,实乃斡维之举;探赜索隐,堪称补天之功。
岁在乙巳,时维仲春。烈焰吐曜于酒泉,长虹贯日;飞廉骋力于穹碧,苍龙拏云。雷霆乍惊,震八荒而慑六合;紫烟未散,耀九域而彻重霄。此非独金戈铁马之雄,实乃璇枢玉衡之耀也。
若夫"如愿"星槎,名肇嘉祥。将欲周巡星使,穷睇眇之幽姿;剖析天工,叩鸿蒙之遗韵。彼微星者,或存开天劫烬,或录星汉沧桑。今以寸眸之明,烛亿载之暗;凭尺素之智,解太初之文。
至若制器之精,可谓穷神知化:轨控若庖丁解牛,刃游有余;成像如离娄察毫,明鉴无遗。及夫蹈虚越度,犹冯虚御风,转折应节,毫厘不爽。斯乃聚昆山之玉,铸成此器;汇溟渤之智,琢就斯珍。
况复万邦协契,共襄盛举。异域殊方,同探乾象;殊文别语,共解天书。罗七襄之云锦,织就星图;汇九域之圭璋,镌成玉牒。诚可谓:星舟虽微,可载大同之梦;寰宇虽迥,难隔求索之心。
亿兆黔首,翘首钧天。见荧惑西指,则喜溢眉宇;闻佳讯东来,便泪沾裳衣。盖此一器之征,实兆九域之兴。昔者屈子《天问》,今得星使以对;往圣"制天"之志,今见后昆之承。
赞曰:
璇穹邈邈,星使迢迢。
探赜索隐,敢越前朝。
铸鼎象物,今多俊髦。
愿兹伟业,永耀璇霄。
三十一,佳人赋
三十二,游泳名将潘展乐赋
三十三,桑梓盛赋
三十四,孔圣赋
三十五,辉煌莫高窟赋
三十一,佳人赋
夫天地之大德,曰生;阴阳之妙化,乃成。造化钟灵,淑女其形。观夫佳人之态,若春华之始绽,如秋月之方盈。体态轻盈,若柳絮之飘摇;容颜娇美,似桃花之含英。
其发也,如乌云之覆额,似瀑布之悬倾。青丝柔顺,光泽可鉴;云鬟高挽,珠翠相映。其眉也,若远山之横翠,如新月之含情。纤细而修长,婉转而分明。顾盼之间,神采飞扬;颦蹙之际,愁思暗生。
其目也,秋波流转,灵慧内蕴。黑白分明,如点漆之凝眸;顾盼生辉,似明星之耀空。一颦一笑,皆含情意;一顾一盼,尽显风流。其唇也,若点朱之娇艳,似花瓣之鲜红。启唇轻语,如黄莺之婉转;含笑不语,似春花之静芬。
其肤也,如凝脂之细腻,似冰雪之晶莹。光可鉴人,温润如玉;滑若柔荑,柔嫩如婴。其颈也,如蝤蛴之婉转,似玉柱之亭亭。皓腕凝霜,纤指如葱;轻舒玉臂,若舞若行。
其态也,娴雅而庄重,婉约而多情。步履轻盈,如凌波之微步;举止优雅,似弱柳之扶风。言谈举止,皆含淑德;举手投足,尽显芳容。
美哉,佳人!若天仙之降世,似神女之临凡。虽洛神之艳逸,不足与之比肩;纵西子之娇美,未可与之齐观。其德也,温婉而贤淑,聪慧而灵秀。内蕴诗书之气,外显兰蕙之幽。言谈之中,尽显才情;举止之间,皆含风流。
嗟乎!佳人难再得,倾城亦倾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与之携手,共赏春花秋月;与之相伴,同度岁岁年年。
三十二,泳坛名将潘展乐赋
夫潘展乐者,寰宇泳坛之天骄也。禀河岳之灵秀,承造化之玄功,筋骨若精铁铸就,体态似青松挺秀。每观其入水之姿,若骊龙探渊而鳞爪生辉;仰其击浪之势,如大鹏抟风而羽翼垂天。其志在碧波千顷,心系赤县九域,誓以凌云之志破浪前行,欲凭掣电之速扬我国威。
溯其初涉泳道之时,总角之年已怀鸿鹄志。虽羽翼未丰,然潜鳞已现峥嵘。三九砺冰刃,三伏淬火锋,晨兴戴月,夜寐披星。汗雨滂沱时,竟忘衣衫之尽湿;浪花激荡处,犹记初心之弥坚。其志也,泰山崩而色不变;其韧也,砥柱立而浪难摧。寒暑易节,终见骐骥跃渊;春秋代序,渐成鲲鹏图南。
及至决战之时,潘君若太阿出匣,寒光摄魄。鸣镝乍响,身似惊雷劈浪;碧波初分,势如白虹贯日。双肱开阖,恍若干将挥刃断流;两股交叠,恰似应龙摆尾裂云。五十米赛道,演绎速度神话;百分之一秒,镌刻永恒传奇。其冲刺也,挟风雷之势;其折转也,具璇玑之妙。以精卫填海之志,破浪前行;凭夸父逐日之勇,奋勇争先。
盖其赫赫之功,实乃廿载星霜铸就。可记否?深池映孤灯,总见矫健身影;更漏残月时,犹闻击水清响。掌间老茧,叠如鳞甲;足底伤痕,密若星纹。然其志愈挫愈奋,其心百炼成钢。诚知:欲戴桂冠,必承其重;思跃龙门,须历万难。
今观潘君,已列寰宇泳坛之巅,然其志不止于此。誓以飞鱼之姿,续写华夏传奇;愿效弄潮之勇,再拓碧波疆域。冀其未来:破纪录若探囊取物,夺桂冠如反掌观纹。其精神之光,必若北辰恒耀,引后来者继踵接武,共襄体育盛举。
赞曰:泱泱华夏,代出英杰。潘君展乐,泳坛雄才。志比精卫,毅若愚公。破浪乘风,为国争荣。金鳞虽贵,终非池物;骐骥既成,志在千里。冀此麟凤,永耀体坛!
三十三,桑梓盛赋
夫吾故里,居禹甸之东陲,虽无五岳之雄奇,阙如京洛之煊赫,然风物清淑,人文渊雅,令人魂牵梦萦,乃援翰而赋其盛。
若夫地理形胜,原隰相属,阡陌如绣。东挹澄溪,蜿蜒若游龙戏珠,晨昏吐纳烟霞;西拥翠嶂,嵯峨似青鸾展翼,朝夕吞吐云霓。南亩千顷,嘉禾盈畴,金浪接天,实仓廪之根本;北衢九省,辐辏八方,商贾络绎,诚水陆之咽喉。四时递嬗,各擅其妙:春则夭桃秾李,蝶使蜂媒,香雪漫野;夏则槐荫匝地,蝉琴蛙鼓,荷风送爽;秋来黍稷盈畴,橙黄橘绿,桂子飘香;冬则玉尘覆野,围炉夜话,瑞雪兆丰。
至若人文渊薮,诗礼传家,弦歌不辍。乡耆课耕之余,尤重诗书,虽乏钟鸣鼎食之家,不乏兰薰桂馥之士。古榕荫下,常闻杖者述先民筚路蓝缕之艰;黉舍窗间,时见总角诵圣贤微言大义之文。闾阎相接,守望相扶,遇吉凶庆吊,倾囊解橐,不较锱铢。古道热肠,今犹未泯,此诚桑梓之德泽也。
复观物产之阜,山珍陆馐,遐迩驰声。粳稻膏粱,珠圆玉润,炊金馔玉;园蔬畦果,甘脆爽口,咀华含英。至若女红巧技,薪火相承:机杼轧轧,织就云锦天衣;针神缕仙,绣出凤翥龙翔。木琢石錾,形神俱妙,鬼工雷斧。此皆养我乡人之膏泽,系游子心魂之羁縻。
懿欤!桑梓之美,美在造化钟灵,美在人文毓秀,美在物华天宝。纵星移物换,然乡脉恒昌,文脉永续。祈愿故园:山河永固,松筠长青;父老安康,竹帛延祥。异日锦衣还里,当重抚故垒残碑,再温旧雨新知,庶竭驽钝,效涓埃之报,则平生之愿足矣
三十四,孔圣赋
维春秋季世,鲁邦昌炽,诞圣哲于曲阜,名丘字仲尼。其生也,天垂祥瑞,地涌醴泉,凤鸣岐阳,麟游泗畔。盖乾坤毓秀,为拯世而降,为化民而生。
幼罹孤露,箪瓢屡空,然志存高远。十五志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其学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六艺经传皆洞其奥。以天下为己任,欲复周礼,欲淳民风,欲使寰宇归仁。
设教杏坛,弟子三千,达者七十二。颜渊好学,诲以仁德;子路刚勇,导以礼义;子贡机辩,训以中和。教无常法,因材而施。尝云:"志道据德,依仁游艺。"此其教化之纲也。
周游列国,席不暇暖。齐景问政,对曰:"君君臣臣";卫灵问阵,答云:"俎豆是闻";陈侯询礼,释以"理序";蔡侯究仁,谕以"爱人"。虽辙环天下不得其用,然道播八荒,德润四海。
返鲁删述,定六艺之文:正《雅》《颂》,明《典》《谟》,制《礼》《乐》,阐《易》象,修《春秋》。三百篇思无邪,二帝三王之道彰,尊卑之序明,天地之和显,阴阳之变通,褒贬之义著。皆可为万世法。
其德若岱岳,其行如景星。尝言:"见贤思齐,见不贤内省","君子坦荡,小人戚戚"。非生而知之,乃学而不厌,诲人不倦耳。
其仁若海,泽被苍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四海皆兄弟","老幼及人"。非独善其身,实兼济天下也。
及殁,泰山其颓,哲人其萎。然道存六经,德范百世。呜呼!仲尼日月,万古长明;圣贤风范,永世作则。仰之弥高,钻之弥坚,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三十五,敦煌莫高窟赋
陇右之极,瀚海之央,有神秀所钟处,厥名敦煌。悬泉千仞,抱月牙之清辉;沙岭逶迤,接昆仑之玉魄。其间有佛国天工,莫高窟者,聚十朝之丹青,凝万匠之心血,实寰宇之奇观,人类之璇璧。
若夫巨窟形胜,负三危之赤嶂,饮宕泉之琼浆。百丈丹崖,凿出三千佛国;九层飞阁,撑开十二重天。远观则赭壁鎏金,似大鹏垂天之翼;近察则洞窟蜂聚,若群星拱斗之仪。阊阖洞开,现梵宫之妙相;藻井高悬,藏法界之玄机。更兼风铎鸣秋,恍闻天乐;月泉映夜,时见佛光。千载风烟不能蚀其骨,万劫沙尘未尝夺其魂。
入其奥室,则见五色炫曜,十方灿然。自凉州牧建窟伊始,至蒙元画师封笔,七百余载春秋,代有妙手添香。佛陀法相,或澄若琉璃,或穆如金汤;菩萨妙容,或温似昆玉,或皎若秋霜。最是飞天绰约,霓裳曳广寒之练,璎珞摇阆苑之风。或反弹琵琶,破寂寥于大漠;或斜抱箜篌,奏钧乐于瑶台。更有夜叉电目,力士雷躯,金刚怒目慑心魄,梵女拈花渡慈航。
观其叙事经变,则见芥子纳须弥,毫端现娑婆。萨埵饲虎,血痕犹湿新碧;尸毗贸鸽,天秤尚带余温。五百强盗剜目复明,彰佛法之慈悲;善友太子入海求珠,显正道之宏毅。至若西方净土变中,七宝池开八功德水,九品莲接十方众生。迦陵频伽演妙音,金银台映琉璃地。使观者顿忘尘俗,如登极乐。
其彩塑之绝,可谓泥胎夺造化,陶土胜金铜。佛陀涅槃像,长卧如新月之静;禅定坐佛身,端凝若须弥之安。菩萨低眉处,万种慈悲俱寂;金刚怒目时,千般魔障尽消。衣纹流转,似吴带当风;璎珞玲珑,疑隋珠照夜。虽色相渐褪,而神光不减,盖因匠人斫泥时,已注三魂入像。
莫高之奇,尤在文明交汇。天竺佛影,波斯纹样,希腊柱式,鲜卑璎珞,皆在此处与汉家笔墨水乳交融。龟兹乐舞凝固于粉壁,于阗瑞兽奔走在藻井,粟特商旅供养于题记,吐谷浑装束鲜妍于经变。此非止丹青秘府,实乃万国博物馆也。
然岁月锋刃,沙暴如锉。昔年瑰丽,渐次漫漶于风烟;往圣精工,悄然消陨于尘埃。幸有藏经洞启,惊天下以秘藏;研究院立,聚英才而护持。今观数字敦煌,纤毫毕现;虚拟洞窟,咫尺可游。古艺逢春,赖有冰心守寂;薪火递续,全凭赤子传承。
嗟乎!莫高窟者,非沙石之窟,乃文明之窟也;非绘画之廊,乃心灵之廊也。愿以科技为戈,护此文化长城;以教育为薪,传此艺术星火。使鸣沙不哑,月泉长清,让这大漠中的美学圣殿,永远照耀人类文明的天空。

三十六,摩天挑夫赋
夫摩天巨构,破地凌虚,接星枢而瞰九垓,倚天阙而镇八荒。其势若共工触柱之峥嵘,其态似大鹏垂翼之扶摇。然此琼楼玉宇之成,非鲁班运斤可独就,实赖蚁聚之工,其中铁肩挑夫,尤堪勒石以歌。
彼挑夫者,脊梁为峰,双足作础。寅卯之交已负曦色,酉戌之际犹披星芒。扁担弯如新月,铁肩挺若山梁。所负者,水泥凝千钧之重,钢筋带霜雪之寒。然其踏悬梯若平川,履钢梁如阡陌,胫骨铮铮作金声,汗雨霏霏成虹彩。
仰观云阶,百丈危栏接蟾宫,千寻铁架锁苍龙。挑夫缘架而上,似夸父逐日,若愚公移山。指节皲裂嵌砂砾,肩胛紫红印绳痕。每一蹴皆与地脉共振,每登临必使天风改弦。血渍浸透十重布,汗盐凝就九转丹。然其目极霄汉不言退,身寄虚空只向前。
此辈岂惟膂力超群?实兼匠心独运。横担能辨风候,竖绳暗合星躔。重负在身如持太极,悬空移步若演八卦。更兼其志:尘雾难掩眸中火,艰辛愈淬骨里钢。虽衣褐怀璧,而心驰寰宇之巅。
试看广厦摩云处,尽是挑夫脊背连。无此万钧扛鼎力,焉得寰球竞仰观?彼辈名姓虽湮青简,然其筋骨已化穹椽,汗血早凝础石。
大哉!挑夫以蚍蜉之微,托鲲鹏之志。用茧手量天,以跬步测渊。今椽笔为记,岂独颂其劳?更欲铸此魂:凡民即脊梁,微尘亦泰山。愿此赋作丰碑,与云楼并峙天地间。
三十七,东篱雅赋
陶公采菊东篱,悠然见南山,遂成千古隐逸之宗。东篱者,非仅植菊之所,实乃心远地偏之象征,清雅绝尘之境界。今余虽处红尘,然心慕高致,乃效靖节遗风,作此雅赋,以寄林泉之志。
东篱虽无阡陌之广,自有幽趣之胜。晨光熹微之际,金辉漫洒竹篱,筛影成纹,若隐若现。篱下秋菊,攒金簇玉,或含紫吐丹,清芬暗度。其瓣若冰绡裁就,其蕊似金粟初成,风过处,翩然欲语,似述四时之静美。更有芳草萋萋,翠色侵阶,与菊色相映,俨然天工点染之丹青。
日昳时分,光移影动,斑驳陆离。设藤榻于篱阴,执缥缃而细读,瀹茗品之。茶烟袅娜,墨香氤氲,蝉噪高林,鸟鸣深树,天籁与书声相和。每遇妙处,不觉拊掌称善,尘虑尽涤,恍若武陵人暂入桃源,此乐何极!
及至暮色苍然,残阳染篱,愈显风致。篱影横斜,菊姿绰约,似含无尽幽思。乃邀素心人二三,列坐芳丛,衔觞赋诗。菊气袭衣,酒香盈袖,或论屈子离骚,或话庄生齐物。迨至玉兔东升,星河影转,篱畔景致愈显空明,令人顿生遗世之想。
东篱之韵,在野趣,在澄怀,在雅致。菊有傲霜之骨,篱具隔俗之功,与人澹泊之性相契,自成一方化境。此处可逃名缰利锁,可避市嚣尘喧,惟与造化冥合,同天地精神往来。虽无五柳先生之才调,然得此方寸净土,亦可养浩然之气,全澹泊之志。
斯赋也,非独咏物,实为写心。愿效东篱之菊,抱香枝头;慕东篱之境,守静致远。处纷纭世网之中,存林下风致,使性灵有所托寄,精神得臻上境。
东篱之雅,雅在冲淡;东篱之趣,趣在天然。冀天下慕雅君子,皆能于红尘中辟得心灵之东篱,使形神有所栖止,令生命焕发清辉。
三十八,玄德赋
夫玄德者,天地之大德也。其德至幽,其行至微,藏于无形,施于无为。万物赖之以生,而不知其所自;百姓仰之以安,而莫知其所以。玄德之妙,非智者不能悟;玄德之深,非慧者不能窥。故作《玄德赋》,以颂其德,以明其理。
天地初开,混沌未分。玄德潜运,万物乃生。日月星辰,皆循其轨;山川草木,咸得其养。玄德无言,而四时行焉;玄德无为,而百物生焉。此乃玄德之大用,虽不见其形,而功莫大焉。
观夫圣人,体玄德而行。其心如渊,深不可测;其行如风,徐而能远。不言而信,不教而化。德被天下,而无矜色;功盖四海,而无骄容。此乃玄德之至境,非有道者不能至也。
昔黄帝得玄德,而天下大治。垂衣裳而天下化,无为而民自化。尧舜得玄德,而四海升平。茅屋土阶,而民乐其俗;日出而作,而民安其业。汤武得玄德,而天下归心。仁义为旗,而民从之;德行为本,而民悦之。此皆玄德之效,非虚言也。
玄德之行,贵在自然。不强为,不妄作,顺天应人,因势利导。如水之就下,沛然莫之能御;如火之炎上,赫然莫之能止。此乃玄德之至理,虽圣人亦不能违也。
玄德之德,非可强求。修之于身,而德乃真;施之于民,而德乃显。内修其心,外修其行。心如明镜,不染尘埃;行如朗月,无私无偏。此乃玄德之至道,虽愚者亦可勉而为之也。
呜呼!玄德之大,非言语所能尽;玄德之妙,非笔墨所能传。愿天下之人,皆能体玄德之理,行玄德之道。则天下大同,万民乐生,此乃玄德之至愿也。
三十九,晨曦赋
玄黄未形,万象蛰伏于太虚之渊,杳冥无曜。然造化斡旋,潜毓生生之德;璇枢运斡,默蓄昭昭之机。岁聿云暮,斗柄回寅,值青阳启序之时;更漏将残,星河渐隐,正重阴待破之刻。
忽焉!东方既白,若鲛人浣素绡于碧落;俄顷曦现,似娲皇炼彩石于穹苍。其始也,如金波潋滟,琥珀初融;其盛也,若火齐攒曜,琉璃洞明。光浮阆苑,霞披十二琼楼;影动瑶台,辉漫三千玉树。于是紫气东来,丹霭西映,阴阳交泰,万象维新。
观夫祥光所被:岱宗耸翠,恍若巨灵张臂;沧浪浮金,恰似龙女梳妆。琪花缀露,星芒坠于阡陌;瑶草含烟,虹彩栖于陇亩。至若人间气象:柴扉启处,耒耜划开天地;黉舍明时,弦歌震荡云霄。稚子逐光,履底生芳甸露;耕夫荷笠,肩头耀禹甸晖。
稽古揆今,此光非常:屈子问天,曾照汨罗寒水;太白邀月,长随剑阁征尘。是谓启蛰之雷,可破九幽之瞑;补天之炬,能烛八荒之晦。虽则金乌迅迈,终掩熹微之色;然其精魄恒存,永驻志士之怀。
赞曰:元精耀彩,聿开草昧之章;阳德舒华,乃成文明之治。愿持此心光,照菩提之镜;更秉斯曜魄,砺干将之锋。使暗夜行者,得睹扶桑之晓;令中流砥柱,长怀击楫之忱。则曙光之谓,岂独旦暮之景耶?实为万世之灯也!
四十,芒种赋
序属仲夏,节届芒种。阳德正隆,万物竞秀。炎精赫赫,暑气腾腾。远眺则麦浪鎏金,近观则榴火灼天。四野葳蕤,八荒蕃秀,造化之功,于斯为盛。
稽夫芒种之谓,实取"有芒之谷可稼种"之意。当此三夏之中,五谷之候,麦穗垂芒,若金针缀露;稻秧分蘖,似碧玉铺毡。田父刈麦,银镰曜日;村姑插秧,素手分波。汗珠坠地而化琼浆,笑语随风以达云表。诚乃皇天降祉,后土呈祥。
至若节物风流,尤堪吟赏。蛙鼓喧塘,奏丰年之先兆;蝉琴振木,歌盛夏之华章。榴萼喷丹,灿若霞铺蜀锦;荷盘泻露,莹如珠走鲛绡。竹径生凉,时引幽人独往;瓜棚话月,每招邻叟闲敲。阡陌间,耒耜往来如梭织;墟落里,炊烟起落似云舒。实为人间至味,盛世元音。
然天道无常,吉凶相伏。或迅雷裂帛,骤雨倾盆。银汉倒悬,蛟龙怒斗。浊浪排空而噬陇亩,颓云压野欲摧茅檐。当是时也,田叟拄锄而望云霓,村童倚门而数檐滴。然泥淖甫干,即见扶犁之影;堰渠才复,又闻戽水之歌。此诚神农之遗烈,豳风之馀响。
赞曰:芒种之候,天地交泰。金波玉粒,俱承雨露之恩;笠影蓑痕,尽写耕耘之志。虽履灾而志愈坚,每经霜而穗益实。愿风伯雨师,常调甘澍;更仓神稷神,永佑丰穰。使四海无啼饥之叟,九州皆鼓腹之民。庶几不负炎帝之畴,禹甸之土。
四十一, 乙巳夏至赋
岁次乙巳,斗指午宫。日躔井宿,气应黄钟。炎帝司辰,祝融秉令。阳乌曜景于中天,阴虫潜声于下壤。此盖一阳来复之始,万物蕃秀之期也。
夫其晷影至短,日道极北。璇枢正转,玉衡斜指。羲和弭节于南陆,望舒敛辔于北躔。昼漏方永,夜刻犹短。金乌三足,照八纮而无影;玉兔孤轮,潜九幽而匿形。
观其物候之变,则朱明盛长,庶卉蕃芜。菡萏敷荣于曲沼,榴花吐焰于芳庭。柳线垂金,槐荫匝地。蝉噪高林而声碎,蛙鸣浅濑而韵长。麦浪翻黄,待西成之有望;稻云涨绿,冀东作之可期。
至若田家之务,则晨兴理秽,戴月耘耔。汗滴畦塍,背灼炎光。桔槔声声,引清流以溉垄;连枷阵阵,打新麦以登场。妇馌壶浆,童驱鸟雀。虽稼穑之艰辛,实仓廪之根本。
若夫雅士幽赏,则北窗高卧,南轩独坐。浮瓜沉李,调冰雪之藕丝;剖橘分茶,汲寒泉之菊露。或弈棋于松荫,或鸣琴于竹径。观书临帖,心远地偏;咏月吟风,神清气爽。
至其节物风流,则南北殊俗:燕赵之地,荐麦粽于祖考;吴越之邦,竞龙舟于江渚。尝新面以应时,馈香囊以辟秽。朱索系臂,赤符贴户。禳灾祈福,皆顺阴阳之度;趋吉避凶,咸遵节气之常。
嗟乎!观四时之代序,察万物之荣枯。夏至阳回,实乾坤交泰之会;阴生暗长,乃寒暑推移之机。故圣人仰观俯察,制历明时;君子澄怀味象,顺应天常。愿偕黎庶,共乐升平之世;敢效葵藿,长倾向日之诚。
四十二,故宫盛赋
夫故宫者,华夏之冠冕,皇极之遗珍也。踞紫微之位,揽四方之胜,巍巍乎如天阙临凡,赫赫乎若琼楼降世,诚宇内之奇观,万邦之仰止。
观其规制,法天象地,经纬阴阳。中轴如龙脊蜿蜒,殿宇若星辰布列。午门耸峙,五凤来仪,金钉朱户,俨然天阙之威。越金水而度太和,则见太和殿拔地擎天,重檐庑顶,金砖墁地,藻井蟠龙。此乃天子正衙,万邦来朝之地。宝座居中,九龙盘绕,日月悬于藻井,山河列于御屏。丹陛之下,百官俯首;玉墀之上,皇极独尊。祥云绕栋,瑞霭盈庭,尽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气象。
东西六宫,星罗棋布,各有乾坤。承乾翊坤,储秀钟粹,朱甍碧瓦,画栋雕栏。宫灯夜照,映美人迟暮之影;铜漏晨催,闻环佩叮咚之声。御苑深处,叠石为山,引泉作瀑,牡丹亭畔国色天香,绛雪轩前梅影横斜。古柏森森,犹记当年承露;铜鹤默默,曾见几度春秋。
至若馆藏之富,更甲天下。商周鼎彝,斑驳见礼乐之制;唐宋丹青,淋漓存文脉之真。汝窑天青,雨过云破;和田白璧,月照冰凝。缂丝团龙,金线盘日月;漆雕云龙,朱彩焕星辰。每件皆华夏之魂,每品俱民族之魄。
今朝改玉改步,禁苑已成黎庶之园。游人如织,摩肩于丹墀;快门似雨,留影于金阙。红墙内外,古与今对话;琉璃瓦上,鸽共云翱翔。故宫者,非独土木之巨构,实乃文明之活体,民族之基因也。
盛哉故宫!以土木写就史诗,用色彩绘成春秋。六百载风雨不能蚀其骨,万千劫沧桑愈见其神。愿后来者抚砖瓦而思悠远,对宫阙以发幽情,使华夏文明之火,永耀人间。
四十三,幸福赋
夫幸福者,天地之至美,人生之极境也。其状若何?或曰金玉满堂,或曰龟鹤遐龄,或曰琴瑟和鸣,或曰壮志得酬。然吾观之,幸福之真谛,非外物之丰盈,实乃灵台之澄明,方寸之泰然也。
昔者庄周梦蝶,栩栩然与物俱化,不知周之为蝶,蝶之为周。此间物我两忘,主客混冥,岂非至乐之境乎?故知幸福者,不必系于形骸,而存乎心境。心若逍遥,虽环堵萧然,不啻广厦万间;意若郁结,纵雕栏玉砌,何异桎梏加身。
观夫富贵场中,朱门绣户,然食前方丈,或有味同嚼蜡者。昔范蠡三徙,名满天下,然觉"飞鸟尽,良弓藏",遂挂冠而去,泛舟烟波。当其五湖载月,一舸凌虚,此中真意,岂市朝冠盖所能梦见?故知金紫非福之基,心安方为乐土。
至若寿考之祈,彭祖八百,然日惟导引服饵是务,虽享大年,何异系囚?反观颜回陋巷,箪瓢屡空,而"不改其乐"。故知椿龄非福之钥,心适方得真趣。
若夫伉俪之情,梁祝化蝶,虽成千古绝唱,然生前"泪染双翅身化彩",岂非至悲?反观孟光举案,相敬如宾,平淡中自见深情。故知情深非福之衡,心和方为美眷。
至若功业之成,屈子怀沙,虽存离骚绝响,然"纫秋兰以为佩"终不敌谗诼伤人。反观陶潜解绶,东篱采菊,"悠然见南山"之乐,孰得孰失?故知志遂非福之准,心旷方为达道。
嗟乎!幸福之奥,存乎方寸之间。心若止水,则市井可为山林;意若奔驹,则蓬莱亦是樊笼。故君子求福,必先正其心:心正则物随,神安则境转。譬如明镜止水,映物成象而不留;澄怀观道,应物无方而自得。
至若交友之道,芝兰鲍鱼,熏染各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择善而交,如沐春风;与恶相伍,似履薄冰。故得良友,如添羽翼;遇损友,若负芒刺。
若论立身之要,当如莲花出淤不染,皓月临渊独明。不慕荣利于市朝,但修德行于暗室。如此则俯仰无愧,宠辱不惊,此中真乐,岂外物所能夺哉?
综而论之:幸福者,非关外境,实系内心。心若泰岱,则风雨如磐亦自安;意若惊涛,虽风和日丽亦难宁。故《大学》言"修身正心",《庄子》谓"坐忘心斋",皆指此也。世人常逐物而迷心,缘木以求鱼,岂不谬哉?
大音希声,至福无形。但使灵台无尘,则触目皆成佳境;倘若性天朗彻,随遇莫非桃源。此中三昧,愿与天下求福者共参之。
四十四,屈子赋
维楚之灵秀兮,孕贤哲于斯壤。屈子出世兮,秉高洁之姿,怀济世之志。披兰佩蕙兮,行吟泽畔,忧国忧民兮,心系苍生。
当是时也,七雄争霸,烽火连天。楚国虽大,然内忧外患,奸佞当道,贤良受黜。屈子仕于怀王之朝,献策进谏,力主联齐抗秦,以图强盛。其言切切,其心拳拳,然怀王昏聩,听信谗言,疏远屈子,放逐沅湘。屈子仰天长叹,涕泗横流,叹楚国之不振,悲己身之不幸。
流放途中,屈子踽踽独行,披发行吟。见渔父于江畔,问其何以不随波逐流,渔父笑而答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屈子喟然长叹,知其志不可移也。于是,他以江水为墨,以木石为笔,撰《离骚》《九章》《天问》诸篇,抒发其愤懑与忧思,寄寓其理想与追求。其辞采华美,其情感深沉,其思想高远,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如长虹贯日,光照千秋。
屈子虽处穷困,然其志不屈。他心怀楚国,念念不忘复国兴邦。每闻楚国之事,或喜或忧,皆形于色。然天不佑楚,楚怀王客死于秦,顷襄王继位,其昏庸更甚,楚国日衰。屈子闻之,痛心疾首,如丧考妣。他日夜祈祷,盼楚国能觉醒,能奋起,然终是徒劳。
及至楚国郢都被秦军攻破,楚国社稷危在旦夕,屈子心如刀绞,万念俱灰。他深知楚国已无复兴之望,而自己亦无力回天。于是,他选择了以死明志,于五月初五,怀石投汨罗江而死。江水滔滔,呜咽悲鸣,仿佛在为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奏响哀乐。
屈子虽死,其精神长存。后人敬仰其高洁之志,缅怀其爱国之情,遂以端午佳节,赛龙舟、包粽子,以纪念屈子。屈子之诗,亦成为中华文化之瑰宝,传颂千古,激励着无数仁人志士为国家、为民族而奋斗不息。
呜呼!屈子之志,如日月之光,虽经千古,而犹然璀璨;屈子之行,如高山之巅,虽历万代,而令人仰止。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矣。
四十五,日常生活赋
夫日常生活者,人之常轨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此乃四时之序,百姓之常。虽无惊天之举,亦有细水长流之趣,故赋之以记。
当晨曦初露,鸡鸣三声,万物俱醒。村妇汲水而炊,炊烟袅袅,飘然若云。村夫荷锄而往,踏露而行,足音锵锵。田间地头,绿苗青青,微风拂过,如浪起伏。农人挥汗如雨,手把青秧,心怀希冀,望秋之丰盈。此乃劳作之乐,虽辛苦而心甘。
日上三竿,市井渐喧。商贾往来,货殖百物。布帛丝绵,琳琅满目;果菜鱼肉,鲜香四溢。妇人入市,为家购物,讨价还价,声如洪钟。小儿追逐,嬉笑打闹,无忧无虑,乐在其中。此乃市井之趣,虽琐碎而热闹。
午后日长,树影婆娑。老者弈棋于树下,黑白子落,胜负未分,旁观者众,或喜或忧。书生执卷于窗前,诵读诗书,声振屋瓦,字字珠玑,心游万仞,思接千载。此乃闲适之趣,虽平淡而悠然。
斜阳西坠,晚霞满天。牧童归牛,短笛横吹,声声悠扬,回荡于山谷。渔舟唱晚,棹歌徐徐,波光粼粼,鱼跃水溅。家人围坐,共享晚餐,粗茶淡饭,其乐融融。饭后闲谈,家长里短,欢声笑语,暖意融融。此乃天伦之乐,虽简单而温馨。
夜幕降临,星汉灿烂。月挂天际,如银盘高悬。村人入眠,万籁俱寂。虫声唧唧,伴人入梦。梦中或有奇遇,或有思念,醒来皆为虚幻。此乃夜之静谧,虽无声而安宁。
嗟夫!日常生活,虽无惊涛骇浪,亦无奇峰突起,然其中自有真趣。劳作之乐,市井之趣,闲适之悠,天伦之暖,皆为人生之宝。人当珍惜,勿以琐碎而轻之,勿以平淡而弃之。盖此乃人生之本,幸福之源也。
四十六,仲夏赋
岁次乙巳,时维仲夏。羲和驭日,炎精赫赫;祝融司方,暑气蒸蒸。万物蕃秀,竞相荣茂;四野葱茏,各逞其姿。余独涉青郊,览此阳和之盛,心随云远,意与风驰,乃援翰写心,以纪斯景。
仰观太虚,碧落澄明,纤翳尽扫。火轮高悬,流金铄石;熏风时来,解愠阜财。极目阡陌,嘉禾离离,翠浪翻空。稻花吐蕊,暗香浮动,若星汉之缀苍穹;蜂媒蝶使,嘤嘤成韵,似琼琚之鸣佩环。黍稷盈畴,重穗俯首,若谦谦君子之揖让。田父望之,欣然而笑,劬劳之勤,终见其效,岂非"天道酬勤"之谓欤?
山林蓊郁,华盖连天。玄蝉振羽,清商激越,若金石相击;幽禽弄舌,流徵含宫,似丝竹并奏。彼蝉者,潜幽壤以经年,择良时而振响,竭尽生命之咏,诚为夏之灵音。松柏含章,负雪怀霜;杨柳垂荫,舞风弄月。众木竞秀,各具风骨,共成林籁之胜。
曲沼凝碧,水天一色。翠钱浮波,承露若珠;红蕖出水,凌波似仙。或含丹而未发,或吐绛而全开,霞裾月帔,不染纤尘。游鲦翕忽,时跃银涛;鸣蛙鼓吹,遥应蝉琴。余临流而立,尘襟尽涤,恍若武陵人误入桃源,不知魏晋。
徐行野径,柔茵铺锦,杂英散彩。蛱蝶穿花,疑是庄生晓梦;村烟袅袅,犹带黍稷馨香。童子濯足清溪,捕鱼戏藻,笑声与流泉共响;耆老憩荫,挥麈清谈,怡颜共晚霞同醉。斯乃造化丹青,天然诗卷。
嗟乎!仲夏之韵,在草木向荣之志,在蛰虫鸣放之勇,在耕者勤劬之德,在万物并育之和。虽畏景炎蒸,然静观自得。愿世人暂歇尘鞅,领此四时之胜,则溽暑可化为清欢矣。
四十七,渔民赋
东海之滨,洪波浩渺,云水苍茫。有渔人者,世代栖于烟波之上,与蛟龙为邻,共潮汐作息。其生涯也,沐风栉雨,履险如夷,虽艰辛备尝,然自得其乐。余感其志,乃援翰写心,作斯赋以彰之。
观其居处,茅茨不翦,负山襟海。每值东方既白,晓色熹微,渔人已振衣而起。理楫整罟,修橹结缆,咸备无缺。是时也,海气侵肌,咸风拂面,群鸥竞逐,鸣声相和,若为壮行。俄而千帆竞发,破浪乘风,渐入沧溟深处,唯见浮天无岸,波光潋滟,载满渔人望云霓之思。
及至中流,惊涛拍舷,或如崇阿嵯峨,或似银虬翻舞。渔人操舟若神,顺风则扬帆若垂天之云,瞬息千里;逆浪则稳舵似定海之针,岿然不动。彼辈谙海性,察天机,仰观云谲,俯察澜回,由是得与海若周旋。当其撒网也,众力协心,渔歌互答,声振九皋。巨罟入水,惊起蛰龙;及收纲时,银鳞耀日,金甲盈舱,渔人抚掌而笑,此乃沧溟之厚赐,亦血汗之结晶。
然海若暴怒,则另呈狰容。飓风骤至,黑浪摩空,樯倾楫摧,孤舟若芥。当此之际,渔人凭数十年之历练,运全身之巧劲,把舵如御烈马,稳船似定盘星。电鞭雷鼓,浪山崩摧,生死呼吸,而渔人面无惧色,盖因岸上有倚闾之望,胸中含不屈之志。俟风歇浪止,倘得全躯而返,虽舟楫损缺,已属天幸。家人聚首,喜极而泣,既庆生还,弥增敬畏。
归航时分,落日熔金,暮霞散绮。渔舟款款,划破琉璃,岸上妇孺翘首,欢呼相迎。卸得渔获,市于廛肆,易米盐,谋饘粥。夜阑人静,渔火如豆,炊烟袅娜。阖家围坐,粗茶淡饭,其乐也泄泄。翁媪话当年惊涛,壮者述来岁宏图,稚子嬉戏庭除,笑语盈盈,绕梁不绝。此情此景,宛然天成渔乐图。
噫嘻!渔人生涯,与海终始。沐咸风,餐秀色,历千险,铸刚肠。其性也朴,其志也坚,于浩浩汤汤间,谱写生命华章。虽无赫赫之功,然以胼胝之劳,哺育子孙,延续文脉,为尘世添异彩。谨祝海不扬波,渔家日富岁穰,瓜瓞绵绵,与海同寿,永续传奇。
四十八,抗洪英雄赋
天公暴怒,地母哀号。乙巳年夏,江河沸涌,暴雨倾盆,洪涛滔天。江河决堤,浊浪排空;田畴淹没,屋舍漂摇。黎民嗷嗷,生灵倒悬,危矣哉!然华夏有儿女,慷慨赴难,以血肉之躯筑堤坝,以肝胆之烈抗洪魔。其志壮矣,其行伟矣,故作赋以颂之。
观夫洪水肆虐,势如万马奔腾,声若雷霆霹雳。浊流吞山岳,巨浪噬城郭。老弱啼于高岗,妇孺泣于树梢。值此危急存亡之际,英雄挺身而出,若星火燎原,聚成燎天之势。或披蓑衣戴斗笠,踏泥泞而逆行;或负沙袋扛木桩,立激流而巍然。其姿若砥柱中流,其气若长虹贯日。
忆昔大禹治水,凿山疏川;今朝勇士抗洪,以身作堤。有壮士者,跃入洪流堵缺口,漩涡噬其足而不退;有巾帼者,彻夜巡堤查隐患,星月黯其眸而不眠。少年捐躯护桥梁,白发翁倾粮济灾民。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誓与洪魔争分秒。彼时风雨晦暝,唯见红旗猎猎,照亮长夜;但闻号子声声,撼动苍穹。
嗟乎!洪水无情,英雄有义。汗与血交融,泪与雨同流。手足胼胝,筋骨疲顿,然志愈坚,气愈昂扬。或有父救子于浪中,子承父志守堤前;或有夫妻并肩作战,生死相许。此情此景,感天动地,泣鬼神而震寰宇。
终矣,洪魔退却,沃野重生。淤泥化沃土,断桥复通衢。百姓安居,炊烟再起。功成弗居,英雄隐于市井,唯留浩气长存。其德若渊海,其名刻青史。后世传颂,谓曰:抗洪之役,乃民族脊梁之写照,乃华夏精神之化身。
呜呼!天地可倾,而民心不可摧;洪流可猛,而志士不可屈。今赋此文,非独纪其事,更欲昭示后人:凡遇灾厄,当效英雄之勇毅;每逢困顿,当怀赤子之衷肠。抗洪之魂,永耀九州!
四十九,悦心怡情赋
夫悦心者,情之所钟;怡情者,性之所适。天地氤氲,万物化醇而不相扰;阴阳交泰,四时更迭而各有章。此造化之玄机,实人生之至乐。是以古之达人,每徜徉于林泉,得濠濮间想;栖迟于衡宇,悟天籁真机。今追慕前修,援翰写心,聊寄幽怀。
若夫春和景明,阳和启蛰。夭桃秾李,竞呈锦绣之姿;弱柳新蒲,各逞婀娜之态。惠风徐来,暗香浮动,令人神清气爽,恍若武陵探胜。莺啼高树,织就七襄之锦;蝶戏芳丛,翻成五色之云。当此之时,余独步香径,心随云卷,意共花舒,顿觉市朝尘嚣,尽化太虚清气,惟此方寸灵台,可寄幽赏。
至若朱明长嬴,炎晖赫奕。嘉木成帷,筛一地碎琼;玄蝉振翼,奏九霄韶乐。曲沼风回,田田翠盖摇珠;澄波月映,灼灼红蕖吐焰。余每携素琴,憩息荷亭,目送飞鸿,心游太始,浑忘溽暑之蒸灼,独得清凉之真趣。
及其素商肃至,金飚送爽。黄云覆垄,嘉穗垂首而酬勤;丹霞满林,珍果悬枝而献瑞。枫栌染绛,山呈摩诘之图;荻雪飞霜,水写潇湘之韵。余时策杖郊原,观穑事之丰登,嗅佳实之芬芳,不觉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此诚造物之厚赐,亦为黎元之至欢。
若夫玄英凛冽,六出纷飞。千峰笋立,银阙瑶台并峙;万壑冰封,鲛绡玉带同辉。围炉夜话,兰膏明烛映欢颜;扫雪烹茶,龙团凤饼涤尘虑。余尝凭轩骋目,见璇花舞空,心与雪洁,神共冰清,顿消俗虑万端,独抱冲虚之趣。
然悦心怡情之道,岂独在风月乎?良朋萃止,或衔觞赋诗,畅咏怀抱;或对弈敲枰,各逞机锋。缥缃盈架,可神交千古圣贤;丝竹在御,能心会八音玄妙。凡此种种,皆足澡雪精神,颐养性情,岂不快哉!
嗟乎!人生逆旅,百代过客。愿葆赤子之心,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于无弦处得琴趣,在不语时悟真常。更祈四海同仁,皆能于纷扰红尘中,筑一方心灵净土,以天地为庐,以风月为伴,得大自在,享真逍遥。
五十,科学赋
夫宇宙洪荒,星汉灿烂,藏玄机于无极;春秋代序,文明递嬗,蕴至理于永恒。科学者,乃人类智慧之结晶,文明进步之阶梯,破蒙昧而启鸿蒙,烛幽暗而照八荒。今援翰写心,铺采摛文,既溯渊源于往昔,亦瞻鹏程于未来。
溯自鸿蒙初辟,先民智启。燧人氏钻燧取火,化腥臊为鼎食;有巢氏构木为巢,易穴居为栋宇。神农尝百草而辨性味,轩辕制衣冠以明礼仪。仓颉造字,天雨粟而鬼夜哭;大禹治水,定九州而疏江河。此皆肇科学之端绪,开智慧之先河。洎乎三代,青铜铸鼎,观星象于灵台;周髀算经,测地周于圭表。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墨翟研小孔成像,著《墨经》传光学;公输制木鸢飞空,创机巧利民生。汉室张衡,造候风地动,测坤仪之震颤;蜀相孔明,作木牛流马,济粮运于崎岖。及至隋唐,孙思邈汇千金要方,集医道之大成;僧一行测子午弧长,立历法之准绳。宋元科技,尤称鼎盛:沈括《笔谈》包罗万象,郭守敬仪象窥测天机。更兼火药裂石开山,活字文明广布,罗盘指引沧溟,皆变革寰宇之伟力也。明清虽囿于锁国,然霞客探幽著游记,应星格物成天工,实学精神未尝绝焉。
逮至海通以降,西学潮涌。徐光启译《几何原本》,融通中西;李善兰精算学天文,承启古今。洋务兴办制造局,师夷长技;维新创设学堂馆,格物致知。及至五四风雷,德赛二先生振聋发聩,科学民主之帜高扬。竺可桢测风云,钱学森研重器,华罗庚精算理,吴健雄验宇称。多少仁人志士,焚膏继晷,终使科学之花,绚烂于神州大地。
若夫科学之功用,可谓参天地而化万物。射电望远镜聆听百亿光年外脉冲,电子显微镜解析纳米尺度中结构。量子纠缠颠覆时空认知,基因编辑重写生命密码。人工智能摹拟思维,航天器叩问苍穹。可控核聚变寻无尽能源,石墨烯材料开崭新纪元。至若互联网联寰球为村落,大数据化万象为符码,此皆人类智慧之巅峰也。
追昔抚今,科学之路从来筚路蓝缕。哥白尼临终方见《运行》印本,伽利略双目失明犹作研究。居里夫人三克镭盐照亮物理星空,爱因斯坦一纸方程重塑宇宙图景。钱三强夫妇归国铸核盾,屠呦呦团队萃青蒿救苍生。此般星辰,辉映汗青,恰如杨振宁诗云:"千古寸心丹,百年求是路。"
至若科学精神,其贵者三:一曰"求真",不畏权威,只问是非;二曰"实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三曰"创新",继往开来,敢为人先。昔培根言"知识即力量",今当知"科学即文明"。愿吾辈承先贤之志,秉探索之心: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微观可溯夸克之始,宏观可探宇宙之边。使科学之光照彻寰宇,文明之舟扬帆星海!
赞曰:大哉科学,与道同功。格物致知,穷理尽性。星汉浩渺,求索无终。薪火相传,永世其昌。
五十一,黄山赋
天都拔地,摩穹苍以接斗牛;莲花倚天,凌浩渺而控吴越。昔黄帝炼丹于此,紫气萦绕,羽化登仙,故得名焉。历亿万年沧海桑田,凝日月之精华,聚天地之灵韵,遂成此寰宇奇观,海内绝胜。
观夫云海之变,诡谲莫测:时而怒涛拍岸,银浪千叠,势吞八荒;时而轻烟笼岫,素练长舒,柔情万种。及至朝晖初曜,则金波跃彩,万壑流丹,恍若蓬莱仙境;待到暮霭渐沉,则玉宇含幽,千峰隐黛,浑如太虚幻境。七十二峰,峰峰竞秀:天都如剑指霄汉,莲花似佛垂慈眉,始信若仙翁对弈,玉屏犹神女梳妆,各具风姿,各臻其妙。
松以奇绝名世,破石而生,抱崖而挺。迎客松展臂如揖,尽显东道之仪;送客松颔首似辞,暗含惜别之意;黑虎松苍劲若啸,彰显丈夫之气;连理松缠绵相依,诉说伉俪之情。其根盘危石,虬曲如龙,不畏雷霆之击;其枝探空谷,舒展若翼,岂惧风雪之欺?盖其得天地刚健之气,故能傲立于绝巘之巅也。
石之怪诞,尤称一绝。或如灵猴观海,翘首而望沧溟;或似童子拜观音,敛衽而祈福祉。飞来石凭空而立,疑是女娲遗玉;一线天破壁而开,恍若巨灵劈山。雨洗则莹润如玉,霜染则璀璨若金,移步换形,瞬息万变,令人目眩神摇,叹为观止。
泉瀑争鸣,声震幽谷。人字瀑分道而下,如鸾凤翔舞,翩翩有致;九龙瀑连环而落,似雷霆轰鸣,浩浩汤汤。玉屏索道横空,凌虚而度,恍若御风;云谷天梯凿壁,拾级而上,宛如登仙。及至绝顶,则八荒在目,顿觉宇宙之浩渺,人生之须臾,不禁生"小天下"之慨,发"逝者如斯"之叹。
昔徐霞客两至其地,叹为"薄海内外无如徽之黄山,登黄山天下无山"。太史公曰:"余登匡庐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然则登黄山者,当小宇宙乎?黄山之美,在形更在魂,在动亦在静。春则百花争艳,蜂蝶翩跹;夏则松涛阵阵,凉风习习;秋则丹枫似火,层林尽染;冬则琼枝玉树,银装素裹。四时之景不同,而游者之乐亦无穷也。
余登高骋怀,临风赋咏:愿此山长在,与日月同辉,历万古而不朽;愿斯景永存,供世人共赏,传千秋以流芳。嗟乎!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黄山集众妙而天成,岂人力所能穷其万一哉?
五十二,红豆赋
南国有嘉木,其名曰红豆。岁岁芳华,生生不息。其形若珠玑圆润,其色似丹霞璀璨。虽微物也,而寓天地至情。昔摩诘居士咏叹:"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诚哉斯言!
观其生长之道,得日月之精华,禀乾坤之灵秀。不择膏腴之地,自生丘壑之间;无惧风雨之摧,独守岁寒之节。其叶蓁蓁,翠幕垂荫;其花灼灼,暗香盈袖。及至秋深,荚裂珠现,赤若珊瑚,莹同璎珞,粒粒含情,颗颗凝思。
稽其象征之义,实为相思之媒。古往今来,征人戍客,游子离人,莫不持此寄怀。一豆之微,可载山海之重;寸心之小,能纳宇宙之大。它见证过秦楼月下的海誓,承载着阳关道外的别愁。纵使千年流转,此情不泯;任凭万里迢递,此意长存。
至若实用之效,亦可谓广矣。入药则能祛邪扶正,为饰则可增彩生辉。然其至贵者,在于通灵达意。夫妻以之盟誓,金兰藉此铭心,手足因之系念。在红尘扰攘之中,独守一片冰心;于世事变迁之际,长存万缕柔情。
赞曰:红豆丹心,天地至珍。以微见著,因物达情。愿得此豆者,皆成连理;怀此心者,俱证菩提。使相思之树常青,令有情之人长聚。天地有时尽,此情无绝期。
五十三,荔枝赋
岭南之地,炎方之域,物产丰饶,珍果殊异。荔枝者,乃百果之仙品,琼浆之灵液,其名扬四海,誉满九州,实为天赐之瑰宝,人间之尤物也。
观其形,圆润如珠,玲珑剔透。初生之时,青翠欲滴,隐于绿叶之间,若隐士之藏于深山,不露锋芒。及至成熟,色如丹砂,红艳照人,高挂枝头,似火云之坠于翠微,灼灼其华。其皮薄而韧,纹理细腻,宛如红绡轻裹,触之有温润之感,抚之有滑腻之质。剥其皮,果肉晶莹,莹白如玉,凝脂若雪,汁液盈盈,清香四溢。轻咬一口,汁水四溅,甜而不腻,酸而生津,满口生香,回味无穷。其味之美,难以言表,真可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此乃杨贵妃之爱,亦为天下人之所慕也。
荔枝之生,需炎阳之照,甘霖之润,沃土之养。其树高大,枝繁叶茂,四季常青。春来花发,繁花似锦,香气馥郁,招蜂引蝶,嘤嘤成韵。夏至果熟,累累垂垂,压枝欲低,风过枝摇,若红珠之跳脱,令人垂涎欲滴。秋去冬来,树叶不凋,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岁寒而知其后凋也。此树之性,坚韧不拔,不畏风雨,不惧霜雪,扎根于岭南之沃土,历经岁月之沧桑,而愈发茁壮,愈发繁茂。其果之丰,亦为岭南人民之勤劳与智慧所结之硕果也。
昔者,汉武帝慕南越之珍果,命人移植于上林,然皆枯萎而死,不得其法。唐明皇为博贵妃一笑,命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从岭南至长安,千里迢迢,只为送一捧鲜荔。其情之切,其爱之深,亦可见荔枝之美矣。然荔枝之保鲜难矣,离枝不过数日,色香味皆失,故古人云:“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是以古人惜之,常以盐渍、蜜浸、晒干等法,以存其味,然终不及鲜荔之美也。今者,科技昌明,交通便利,荔枝可朝发夕至,天下之人皆可尝其鲜美矣。
荔枝之美,不仅在其味,更在其德。其生于炎方,不与群芳争春,不与众果竞秋,默默无闻,自成一格。其果虽美,然树不求荣华,叶不求繁茂,但为人间添一抹红,为世人解一丝渴。其性之谦逊,其德之高尚,亦为人所敬也。
嗟乎!荔枝者,岭南之瑰宝,人间之珍味也。其形美,其味美,其性美,其德美,真可谓集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矣。愿天下之人皆能尝其鲜美,赏其风姿,悟其德行,以增人生之乐趣,添世间之美好也。
五十四,水稻赋
夫稻者,乃天地之精粹,生民之至宝也。其始也,宿根蕴秀,潜蛰于冻土;及至春雷惊蛰,甘霖润野,则破泥抽颖,亭亭然若绿剑指天。迨仲夏时节,碧浪连天,叶叶叠翠如屏,穗穗垂珠似璎,蜻蜓点水而涟漪漾,白鹭掠波而清影留,诚田家之绝观也。
及至金风送爽,玉露凝霜,其色渐染,由苍翠而金黄,似熔金泻地,灿若云霞。农夫秉鐮,戴月披星,挥汗如雨,终得廪实仓满。观其粒,圆润似隋珠,晶莹若和璧;舂之则皎如初雪,炊之则馥胜幽兰,实乃乾坤之馈赠,黎元之命脉。
溯自神农制耒耜,后稷教稼穑,稻居五谷,厥功至伟。自江南水国至云贵梯田,或浮波若岛,或叠嶂如梯,随遇而安,不择沃瘠。春播一粟,秋收万钟,故《周礼》有"稻人"之职,《豳风》著"十月获稻"之章。先民因之而繁衍,文明赖此以传承:河姆渡遗址,碳谷证七千春秋;《齐民要术》,农经载百代智慧。
方今盛世,科学种田,良种迭出,亩产屡攀新高。但见沃野千里,铁牛轰鸣,尽替人力;粮仓万座,珠玉盈积,远迈汉唐。然稻之品性,始终如一:纳乾坤清气,汲日月精华,默然生长,代代相继,恰似黎庶,躬耕而不语,奉献而无求。
赞曰:一粒一饭,须知稼穑艰难;百廪千仓,尽是农人血汗。稻之魂,在鞠躬尽瘁;国之本,在食足民安。愿嘉禾永茂,风调雨顺,九域丰登,天下大同。谨以陋文,颂此神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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